陸驍摩挲着紅木盒子,眸底光芒複雜。
這......是她最喜歡的的一首歌。
陸驍閉上眼睛,時光,彷彿回到了遙遠的以前。
那個胖乎乎的小同桌,她最喜歡哼唱這首歌。
有一次她一遍聽着隨身聽,一遍還哼唱着,他聽得有些受不了,冷聲說道:“就這破歌,你要聽到死?”
小同桌是一個怯懦的人,但那一次,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頂了一句:“我死了都要聽。”
陸驍冷笑了一聲:“那等你死了,我讓人在你忌日上,給你唱個夠。”
“那就謝謝你了,最好,讓林可可本人來,我最喜歡她了。”
小同桌竟然還敢還嘴!
陸驍瞪了她半天,直到她重新怯懦地低頭,這才放過了她。
知道小同桌喜歡林可可,後來,他生日的時候,還專門邀請了林可可來唱歌,順便,還請了全班同學來。
雖然是寒假,但是那天,所有同學都來了。
只除了......小同桌。
她就那麼消失,再沒出現過。
他忍不住去查的時候,卻得到消息說,她寒假時,生了一場大病......沒了。
一個怯懦的......膽小的......你簡直感覺不到她存在感的小胖子......突然,就這麼沒了。
不過是一個同桌而已。
陸驍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把屬於她的痕跡,全部封鎖在這個盒子裏。
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把自己隨口說出的那句話記得那麼牢,每年,都要找人唱這首歌給她聽。
林可可去世了,他就找了陳月。
爲了這,他甚至願意給陳月一個未婚妻的名分。
十年了。
小同桌去世,一晃眼就已經十年了。
陳月輕柔的歌聲還在繼續。
陸驍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一直很懷念她。
無關愛情。
只是......他捨不得她眸底的光。
她是他見過的,最固執,最愚蠢,最可笑......
卻也......
光芒最盛的人。
陸驍正閉着眼思考着,突然,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她和小同桌完全不一樣。
她很堅強。
她也很聰慧。
可她們......卻又同樣那麼固執,那麼愚蠢,那麼可笑......
陸驍閉着眼睛,已經沉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中。
陳月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她顫抖着,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這包粉末,是陸行親自交給她的。
他讓她晚上過來的時候,找機會,放在喝的東西中,然後,想辦法讓陸驍喝下去。
如果她照做了,陸行許給陳家,一筆價值千萬的訂單。
想起這藥的效果,陳月咬了咬牙。
但是,機會稍縱即逝,沒有時間讓她猶豫。
陳月飛快地,把粉末倒在了桌上的紅酒杯裏。
陸驍的習慣。
每次聽完這首歌,他都會小酌一杯。
只要他喝下這杯酒,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陳月看着白色粉末,徹底融入到紅色的酒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陳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般,繼續一遍一遍地唱着那首歌。
終於......
陸驍從某種奇特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
他沒有看陳月,只是依照慣例,輕輕拿起了酒杯。
陳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如果是以往,以陸驍的敏銳,肯定會發現不對。
可這一次,陸驍因爲在懷念一個故人,心思震盪,竟是沒有發現陳月的小動作。
他將酒,一飲而盡。
他喝下去了。
陳月目光微動,嬌聲說道:“驍哥哥,今天,就到這裏好嗎?”
她的聲音中,帶着刻意爲之的媚。
陸驍眉頭微皺。
他正要說些什麼。
突然,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的心頭,莫名有些熱。
那熱,如同一把火,瘋狂地蔓延燃燒,只是瞬間,就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陸驍的神情瞬間變了。
他一把捏住了陳月的脖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的力氣很大,陳月幾乎無法呼吸。
她強撐着,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驍哥哥,那個人,已經死了吧?懷念一個死人,又有什麼用呢?有一句話說的好,不如憐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