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來此的人也都是富貴人,漸漸的豐縣銷金窟的名號就在其它縣傳開了。
只出門了不長時間的胡說,都快要認不出他眼前的豐縣了,規整的佈局,整齊的建築,還有乾淨的路面,每個人的臉上,哪怕穿的破舊了一些,都沒有一點菜色。
身後一身灰頭土臉的石映雪,好奇的看着這座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縣城。
在這之前她只知道王予有點小帥,武功很高之外,就沒多大印象了。
來時的路上好聽到了王予的吟詩,應該有點文人雅士水墨,卻也不夠直觀,總之是越多接觸,就發現這個男人的與衆不同。
不自禁的拿王予可林晚秋比較了一下,發現在某些方面,林晚秋根本比不上。
石映雪忽然搖了搖頭,把這些不該有的想法,甩出來腦海,怎麼能拿王予和林晚秋相比呢,是個王予也比不上一個林晚秋。
石映雪這樣不斷的告誡自己,才平靜了心神。
馬車沒有進縣城,在快要到縣城的路上拐入了另外一條同樣寬敞的大道上。
雙鶴山下,已經把很多小村莊集中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小鎮。
鎮子修建的很合理,縣城該有的這裏也有。
馬車駛進來的時候,沒有人前來圍觀和接待,這個鎮子別看剛建好不久,卻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之前不知來了多少比王予還要豪華的馬車,但那又怎樣,坐車的人還不是要下車走一段山路。
況且這裏的人並沒有幾個見過王予,只當又是一夥來此談生意的人。
胡說停車,王予下車。
站在鎮子邊上,仰頭看着他的老窩,靈鷲宮,內心忽然有了一陣自豪。
他也是個有家的男人,不但有家還有山頂別墅,家中的沒人可能還在等着他喫飯呢。
“我先走一步,回來了你自己看着辦。”
王予吩咐一句,起身往山上走去。
山道青石板鋪就,兩旁沒有栽種樹木,只是多了一些不知名的花卉,被柵欄一圍看着還挺不錯。
石映雪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了,不聲不響的緊緊跟在後面。
上了山,看到眼中的建築更加華麗。
王予卻熟悉的走進了他的逍遙苑,大廳之中,樂韻一個人坐在中間的位置上,眼神飄忽的一會看看門口,一會又瞧瞧攏在袖中的雙手。
“小樂樂,哈哈,哥回來了。”
王予怪異的笑聲,怪異的稱呼,並沒有讓樂韻高興多少。
只瞧了一眼王予,眼睛就看向了他的身後,那個跟着一路走來的女人—石映雪。
王予張開懷抱,迎上去的時候,被樂韻輕輕的躲過,來到了石映雪的身旁。
“石姐姐第一次老我們豐縣吧,那可要好好的多玩幾天,看把姐姐累的,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樂韻拉着石映雪,就往後面走去,那裏可以洗澡換衣服。
扔下王予一人,站在大廳,好不尷尬,他想要去找楚江南他們,如今都不知這些人身在何處,今天他回來小柱子都知道了消息,沒道理這些人不知道啊。
王予可不清楚,要迎接的這些人全被樂韻給壓了下去,理由很光明正大,“豐縣不興這個。”
“我敢打賭,咱們宮主這次要抓瞎,一頓棲鳳樓的飯,誰來賭?”
閒着的幾人之中,楚江南已經很少去青樓煙花之地了,而金鉤賭坊成了他的常客,不過輸贏不大,玩的卻跟過癮。
“何止要抓瞎,我打賭半個月宮主夫人不會對宮主有好臉色看,我賭一瓶豐酒。”
杜成虎擦拭着手中的刀,堅定地道。
“我賭兩瓶豐酒。”
袁一寶繼續加碼,反正穩贏,不多贏一點,對不住這個機會。
只有吳長德悠悠的道:“我賭宮主今晚要一個人睡在外面過夜,你們誰賭?”
“太狠了吧,我來說吧賭什麼?”
嶽中天放下了他手中的長槍,一拍桌子,興奮地道。
被拉到後院的石映雪渾渾噩噩,分不清東西南北,這裏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奢華的多。
她自語是世家大族出身,又何曾想象過夢中的地方,有一天真的會實現。
女人之間的話題總是容易展開。
一頓好飯,一件新衣服就能成爲最好的朋友。
樂韻隨意的套了幾句話,石映雪就大說特說,彷彿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都說出來。
知道的越多,樂韻就越開心,她忽然發現,自己完全誤會了王予這麼個男人,但要她拉下臉面上去討好,就是不可能的事。
眼珠子一轉,隨即想到王予這會是不是被那些工匠們拉着弄個琉璃的事,想到得意出,嘿嘿一笑。
“你怎麼了?我都這麼慘了,你還笑。”
石映雪不依的,隨手把池子裏的水花,拍打的濺起老高,有下雨一般的落下。
王予又一次回到了玉山這個地方,除了來此煉製玻璃,還是爲了緬懷過去。
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能夠看清鄧玉龍和萬青山比武的細節了。
“原來高手也打假,那是比武,分明是表演嗎,全部都是戲精。”
王予好一陣纔回過味來,罵罵咧咧的抒發着心頭的不滿。
當時鋪天蓋地的水柱,場面驚人,多少江湖人來此觀看。
然而高手不多,只有一個劉延年前來捧場,或許不少人當時都知道兩人不可能真的打得起來。
想起了劉延年就想起了顏羣芳她們三姐妹,一個比一個漂亮,不知現在這些俠女們又在做着什麼?
江湖很美,卻也很兇險,要不是還有無相宗的約定,他都想在靈鷲宮終老算了。
夜悄然來臨,銀白色的月光照在逍遙苑的琉璃瓦上,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屋內亮着琉璃宮燈,樂韻斜靠在牀頭,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賬本。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王予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着不知哪裏找來的摺扇,“唰”的一下打開,一步一詩句,四步過後就到了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