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一百五十八章平靜的生活總能傷春悲秋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豐縣的秋色,和往年不同。

    除了喜慶,還是喜慶,幹活的農人,不用爲了一畝三分地上的莊稼收割發愁,也不用爲了糧食的豐收降價苦惱。

    官府早就以平時高出一點的價格全部收購了。

    豐收帶來的破產似乎從王予當上縣令的那一刻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臨縣在此打工幹活的人,把消息傳出去之後,不知羨慕壞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人徹夜難眠,打着偷溜的主意。

    神鼠金昌幹下的偌大禍事,也在長時間的發酵之下,傳的沸沸揚揚,無家可歸,缺衣少食的流民,隨處可見。

    這些流民能去的地方不多,大部分都是往離州府討生活的。

    至於其它的縣城,除了管上一頓餓不死人的稀粥,似乎也做不了太多的決定。

    分流,吸納青壯年,然後驅趕,就是並不富裕的縣城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只有廉價的同情和可憐,不斷地傳遞這生活不易。

    離州府。

    施忠烜的府上,一處景色優美,風景如畫的院子裏。

    他正坐在陰涼處,瞧着場中離州府最有名的爺孫二人唱小曲。

    唱的就是歌舞昇平太平事,二胡拉的就是哀怨纏綿人間樂。

    天已入秋,熱還未降下。

    一旁站立搖扇的侍女,額頭上的汗珠,滑落臉頰,流進了衣領,還在不嫌勞累的扇動着大扇。

    她不是給自己,而是給坐在樹蔭下的施家大老爺。

    另一邊是一個兩尺高的桌己,上面擺滿了各種時令的水果,全部用冰鎮着,離的近了還能瞧見淡淡的寒氣。

    此時一個帶着偏帽,身穿短衫的下人,匆忙走了進來在施忠烜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什麼?好膽,他怎敢,他怎敢。”

    施忠烜怒氣上涌,忽的站起,一甩衣袖掃掉了一地的水果,拳頭大冰塊掉在地上碎成了碎末。

    怒過之後,有迅速的收斂了脾氣,不斷閃爍的眼神之中又不知要給豐縣,要給王予設計出什麼獨特的風味。

    同樣接到消息的還有安道遠。

    安道遠的案頭放着的就是一封奏章,用詞遣句都很嚴謹的一篇文章。

    大意就是:離州府的督學來到豐縣騙喫騙喝,已經欠下七千多兩銀子,加上利息,已經快要八千兩了,要麼施家拿銀子贖人,要麼這人就要幹活幹到死,一次來償還債務。

    安道遠看過之後都要笑噴了,暗道:這個王予還真是個人才,官場上的潛規則,他一概不管,只認銀子,不認人情往來,說好聽點就是青天大老爺,難聽一些就是不知進退,不懂人情世故。

    而離州府只要有點官職,有點權勢的都能輕易的掌握到這一點消息,反正王予也沒有遮遮掩掩。

    無論看到的,還是聽到的,走在說明一點,施忠烜的威望正在被撼動,一個從都城空降過來的人,什麼根基都沒有,喫相還那麼難看,多少人都在等着他出醜。

    這些王予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走仕途非他所願,自然也就少了迎來送往,乾乾淨淨的做個人不好嗎?

    豐縣的空氣中彷彿都四溢着幸福,自由飽滿的氣息。

    沁人心魄的不單隻有快樂,還有各種聽覺,所謂的美,點點流淌的五穀,百果,汗水裏晶瑩的清,渾濁的濁。

    街上平民臉上的笑容,溫柔的目光,還有天邊的飛雁,樹葉間的飛蟲。

    王予不知不覺的沉浸在美好之中,轉悠了一圈心情舒暢的往回走,不適用輕功趕路的那一種。

    城外的樹林,一部分也染上了顏色,黃的,紅的,還有一些奇怪的長成了黑色的。

    歲月不饒人,一秋又一秋,花開花謝。

    他還記得剛來那一年,豐縣不是這個樣子,髒亂差,無精打采的人們,就連街道上都冷清的很少有小孩子的笑鬧聲。

    經過了一年時間,當初好喫懶做,遊手好閒的人,都成了家裏的頂樑柱,只要有了希望,沒有人喜歡麻木的活着。

    從邢捕頭給他說過的治安記錄上看,竟然是有人犯法,偶爾有人犯了事,居然能前來自首,他還說當了這麼多年捕頭,從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情。

    沒錯這種做了錯事還來自首,在他看來就是挺荒唐的。

    不過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怎麼這人還挺自豪,王予想着搖了搖頭,這麼好的日子,不應該想些讓自己苦惱的事情。

    一切往返於無休止的平凡,但卻在這一年,這一個季節有了太大的不同。

    走着走着,王予猛然發現,身旁的樹枝上,又有一片樹葉,落了

    回到靈鷲宮的王予還是一臉惆悵,他都不明白惆悵的是什麼。

    生命的消失?

    四季的輪迴?

    還敢於平凡的一種宅在家裏什麼都好的,一種說你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的江湖似乎也和別人的不一樣,仇已報,怨已了,生活不愁,美人相隨,外無外敵,內無內憂,舒坦的不得了,他還需要什麼嗎?

    陰謀詭計?還是拼命爭殺?

    激情燃燒,波瀾壯闊,可都是需要人的性命去填充的,他自認沒那個手段,也沒有那個愛好。

    遊玩了一天的樂韻她們,一路巧笑的回到了逍遙苑。

    剛進門就見到王予一臉沉思,單手撐着下巴,憂鬱的一塌糊塗。

    接受了王予的四個女人,似乎從來都沒有在他身上見到過這種獨特的氣質。

    四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彷彿這一刻,王予纔是她們心目中最美的存在。

    “你們回來了。”

    王予回頭如同平時一樣平靜的問道。

    “別動,就剛剛那個樣子,再給我們擺出來。”

    樂韻忽然上前止住將要起身的王予,拉着他繼續擺造型,可惜的是,擺弄了好一會,丟沒有再找到那種感覺。

    “算了,沒感覺了,咱們今晚誰做東?上次三缺一,映雪不參加,這一次總不會在跑了吧?”

    婉兒瞧了好一會,覺得沒啥意思,又開始提議打麻將的事。

    “對了,我上山的時候,聽說有一個叫上官玉的人在找你。”

    冰兒冷冰冰的插了一句。

    王予一聽頭都大了,幾個月前的事情他都快忘記了,那時傳信的那人聽說是在金鉤賭坊,現在可能已經輸得精光了吧。

    剛要起身,又想到幾個月都過去了,也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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