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的主人卻早已換了他人,王予和上官玉正牽着馬走在風雪中。
風雪很快就遮蔽了視線再也看不到身後的路。
似乎這樣的大雪能掩蓋住任何一處黑暗,只餘潔白,能夠讓每一位還在人間的人看到,世間還很乾淨。
你看那一片白是不是很高潔?
“現在你想要去哪了?”風雪太大,王予只能用傳音入密的方式說話。
“我想去陳家莊看看。”上官玉剛剛從兄弟情深的美夢中驚醒,驚醒後發現他所謂的兄弟們,一個個的事業乾的有多大。
就如同很多寫小說的人,一個個都在說自己撲街,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發現,原來撲街的竟然只有自己。
“陳家莊?你大哥的莊園?”王予問道。
“是的。”上官玉道。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風起,夜窗如晝。
兩人到陳家莊園時,已經深夜了。
瞧着四處慘白一片,如同白晝,心頭卻有種壓抑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和彭家莊園一樣,一樣的無人打理,一樣的死寂。
進了院子,上官玉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處精緻的房子門口,幾次想要擡手敲門,幾次有放了下來。
王予看得都很糾結,到底這人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才能做出這樣顛三倒四的決定。
索性伸手一把推開房門,之間屋內整潔,彷彿很久都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銅鏡,梳妝檯,小圓桌,仕女扇,還有一個好看的鏤空喜鵲的屏風,和一個很大的衣櫃。
“這是一間閨房。”王予道。
“廢話,我看得出來。”上官玉不客氣的嗆聲道。
進了屋內隨意的打量了一下,梳妝檯上的胭脂盒子半開着,梳子隨意的放在了桌角,還有一把剪刀。
上官玉手指在梳妝檯上滑過,淡淡的一層灰塵,粘在指尖。
“已經有五天時間沒有人住過了。”上官玉吶吶道。
隨即熟練的打開了梳妝檯上的一個暗門,暗門彈開是一個被絲綢包裹的東西。
上官玉謹慎的用梳子挑出來一層層的打開。
“她給我說過,若有一天想她了,就來這裏打開這個機關。”
那個她是誰,上官玉沒有說,王予也猜的到,不是他大哥的女人,就是妹妹或者姐姐。
絲綢中包裹的是一本類似賬冊的書本。
上官玉打開之後第一頁就記載着他和這個女人的第一次見面。
“那天是我和上官玉第一次見面,果然人如其名,可惜我已經嫁爲人婦。”
?6?1?6?1?6?1?6?1?6?1?6?1
“陳梁是個混蛋,看起來像個男人,其實禽獸不如,原來他喜歡的不是女人是男人,娶我也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6?1?6?1?6?1?6?1?6?1?6?1
“這天陳梁找到我說,隨便我出去找男人,只要不妨礙他去找男人,並且保護住這個祕密,我想要什麼就給我什麼,那一天我脫口而出說要上官玉。”
“三天,只用了三天時間,他就結識了上官玉,並且還成了拜把子兄弟。”
“一開始我只是想,只要看到上官玉就很開心,後來卻越陷越深,我想要了他,就連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
“這一天我又一次提出了我的想法,陳梁痛快的答應了,哈哈哈,我的小心肝,老孃來了。”
“這是我作爲女人最快活的半個月,原來女人有了男人是這樣的滋味,嗯!值得我記錄下來。”
“省略若干字,不可描述。”
“離開了上官玉不久,我似乎有開始想他了,想他寬厚的肩膀,男人般的雄壯,這次我去找陳梁卻發現了他的一個大祕密,這個祕密讓我好幾天都喫飯不香,睡覺也不香,好在以前我也有過這種狀況,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原來‘天誅’是他們兄弟六人合夥做起來的,看來這個沒用的男人,還是很有本事的。”
“他們要設計除掉一個叫王予的人,這個人阻礙了他們殺手的生意名譽,不過不管我的事,只要我的小玉玉好好地,天塌下來有能怎樣。”
“他們要利用小玉玉,不行,這樣小玉玉就會有危險,我要去告訴他。”
上官玉一行行的看完後,愣愣的心頭不知是怎樣的滋味。
在沒有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他只當這個女人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現在一切真相大白,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很難忘記這個女人了。
他之所以找來此處,是不是內心深處,也藏着這樣一顆想要再續前緣的心思?
王予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會有人寫日記,最後說是要去找上官玉,顯然人並沒有找到,只是這個女人去哪呢?
很突兀的王予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上官玉在此時也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始翻箱倒櫃的查找一切能夠找到的線索。
最後不知依靠的是什麼事物,上官玉一路找到了書房,又從書房找到了廚房,最後纔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根被老鼠咬過的骨頭。
上官玉一把攥在手心,仔細的看了看,雙眼茫然的瞧向了廚房內的大砧板。
像這樣的砧板已經用壞了三個,而用壞了的就隨意的扔在了廚房的角落裏。
那一把剁過豬肉的菜刀,上面豁口就有好幾個。
一陣噁心的想吐的感覺涌上心頭,王予再也支撐不住的往廚房外面走去,剛出了廚房,就聽到風雪之中,一直狗在“汪汪”的叫個不停,拴狗的鐵鏈拉的“嘩嘩”作響。
王予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着嘔吐的感覺,找到了這一隻大狗。
這隻餓瘋了的大狗,紅着眼睛,幾次三番的向王予鋪了過來,卻總被鐵鏈拽回。
隨即又瞧到了一個食槽,哪裏還能看到碎衣服的布料,王予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人不知高聲叫了一聲上官玉的名字。
廚房內的上官玉正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聽到有人叫他,才從迷茫之中清醒了幾分。
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呆滯的走去。
越靠近王予,上官玉的腳步越慢,似乎他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卻沒有勇氣去面對。
“你殺還是我殺?”王予緊要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問道。
“我來。”上官玉沙啞着聲音,看向了剛剛還在狂吠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