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獸不時啼鳴,更顯得山林寂靜無聲。
此時一行三人沿着早就被荒草淹沒了的小徑走了出來。
最前面的年輕人,一身的破破爛爛,手裏捧着一隻破碗,面容詫異的看着碗裏的清水。
彷彿那些水中能開出最能讓人無可忘懷的花朵。
身後兩步的距離則跟着一位比乞丐好的多的老頭,目光憤憤的盯着前面的年輕人。
似乎年輕人搶了他乞丐的生意,讓他沒了地方要飯。
只有走在最後面的中年人,渾身上下洋溢着開心,看其穿着絕對是非富即貴。
而身後揹着的長劍,更能表明他的身份。
一位劍客。
乞丐,老人,劍客。
每一位都不是江湖人想要招惹的存在,而現在三人卻湊在了一起。
“你這個破碗,真的很神奇,要不要出手,多少銀子我都買了。”
王予瞧着破碗之中將要模糊的山林畫面,沒有了陣法連接,就再也從碗中的清水裏,看不到除自己倒映之外的任何東西。
仔細的感受了一番體內的隱患,竟然在慢慢地沉寂,破碗邊緣的毫光也在慢慢地消失。
“不賣。”
金無用拒絕的很乾脆。
他可是富可敵國,誰都會缺銀子,就是他不可能缺銀子。
“小氣。”
王予撇了撇嘴,嘟囔一聲,戀戀不捨的把破碗還給了金無用,又從金無用的手中,接過了他的佩劍“長虹貫日”。
流星劍客無語,一路上看着一老一少鬥嘴,讓他覺得自己沉寂許久,波瀾不驚的心情,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你要的女人,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就在出了山林最近的縣城裏。”
王予一挺胸膛,一身正氣的道:“什麼女人?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都散了,不要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流星劍客瞧了王予一眼道:“你真的不需要?哪裏可是有不少美人哦。”
說實話,王予是很心動,可還要回到蘇州。
當時走了很利索,算時間竟然已經一個多月了,不趕緊回去一趟,納西人還以爲自己沒了呢。
“下次,下次我一定捧場。”
想了想,王予還是改了說辭。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老實,這次信了吧,回去你珍藏的那一罈六十年的女兒紅,可就是我的了。”
金無用聽了王予最後的回答,立刻眉開眼笑的道。
王予回頭看着金無用,都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達成了這個賭注。
金無用眼睛一瞪道:“別看我,是流星着老小子最先提出的。”
流星劍客一副憨厚的劍客模樣,一臉莫名巧妙的“你可不要胡說的樣子”,立刻讓金無用把想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又走了許久,已經能夠看到村莊里人來人往。
“咱們就此別過,若有機會再見。”
“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下次記得帶着你的燒烤家當,別人弄出來的味道,就是沒你弄出來的好喫。”
每一個人的告別都不一樣。
若不是金無用的破碗,有着神奇的作用,能夠壓制他體內的隱患,在殺掉鬼王的時候,他就要開始爭分奪秒的逛青樓了。
一身瓷器裂開的裂紋,只要用力一碰,絕對就會碎成渣渣。
比他自己還要嚴重。
“走啦,這次鬼王雖然滅了,可還有血魔呢,陳大師一人快要喫不住了。”
“又到了六十年一個輪迴了嗎?”
“這次比六十年前那一次好像還要嚴重,你以爲我是怎麼可以這麼順利,及時的找到你的?”
“劍宗的大師兄找到你了?”
“是啊,若不是一直沒有時間,那會眼睜睜的看着你涉險,去面對鬼王,好在多了一個變數,有驚無險。”
兩人邊說,邊運足輕功,飛奔在山腰上,走着直線最短的距離,迅速離去。
而兩人離開的地方,王予的身形從旁邊的樹上落了下來,怔怔的瞧着金無用和流星劍客離去的方向。
他似乎有聽到了一些,了不得的隱祕。
只是知道的越多,就越發懷念在靈鷲宮宅着的幸福。
他沒有上前問個清楚的舉動,或許人家就是故意說給他聽,引他上當的呢。
十幾裏的距離在金無用他們的腳程之下,一晃兒過。
“那小子很謹慎,沒來。”
金無用還以爲他能夠找到一個厲害的打手呢。
“現在的年輕人,好奇心也太差了一些,這樣武功還怎麼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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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
一晃就是一個半月。
半山腰的劍氣熔鍊的奇蹟,已經被整個蘇州的練武之人都知道了。
經過了不知到少人前來蹭經驗,以此提升內力的精純。
漸漸地磨滅掉了很大一部分,只有最中心的一點還在頑強的殘留。
而作爲發現者,最早的一批受益者。
已經回到了各自的家中密室,進行了閉關修煉。
李成鯤滿面春風的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
他回來的最晚,卻最先閉關出來。
武功境界的大幅度提升,讓他對如今的生活更加滿意。
絕高的天賦,使得他進步很快。
不過估計,最早回來閉關的人,今天也會陸續的出關。
接下來就是要討論,王予到底去了哪裏,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不管如何,這一場風波,都是發生在蘇州,而且人家只是一個牽連,最後卻成了對抗的主力。
“你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都快兩個月了,我都還沒有摸到張涵絮的手,情場浪子的名聲都快要發臭了。”
“你不是個癡情人嗎,怎麼還會喜歡別的女人?”
李成鯤一開始聽這人的說話聲音很熟悉,還沒有意識到,到底是誰。
在第二次問話的時候,卻是一下子從躺椅上蹦了起來。
“王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成鯤掛在屋檐上,看着躺椅上背後的人,不確定的道。
此時的王予只是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