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讓人嚮往的情節,也一定不會讓任何一個知道的人去好奇,去記憶,然後流傳下來。
上官玉的口才本就很好,於是關於萬馬堂的故事,也就說的很精彩。
那是一塊很漂亮的地方,只要見到的人都會以頭觸地來表達神明對他的恩賜。
一個這麼說還有些誇張,若是一羣人這麼說,就成了理所當然。
乾淨的藍天,掛着幾片悠閒的白雲。
雲中不時有鳥兒嬉戲,帶來遙遠的歡樂。
而地上則是萬馬成羣,奔騰不休。
哪裏什麼樣的馬都有,肥美的水草,可以很輕鬆的養活起,無數的馬羣。
沒有天敵,只有一望無際的壯觀。
外來者可以再次找到最好的水源,那些水據說喝了能夠治療百病。
而水底的石頭每一快都是瑪瑙,只要隨便帶出一塊,就能立刻身價百倍。
因爲此地的瑪瑙,和別的地方都大不相同。
因爲它“辟邪”。
無論誰只只要戴上它,都能夠一生都沒有病痛纏繞。
出去的時候,還會有機會得到馬王的饋贈。
饋贈就是一匹萬里挑一的駿馬,而這種-馬比任何的泉水和瑪瑙都要寶貴。
騎上它在關外任何一個地方行走,都不會在遇到任何一種危險。
不但能夠趨吉避凶,還能夠在馬兒的帶領下,不時的找到一塊狗頭金。
在關外,只有兩三塊狗頭金,就能讓一家子人,過上最好的生活。
畢竟無論是拿到了泉水,還是瑪瑙,都會有人找上門來,讓你交出去。
只有馬兒才能夠避開這些危險,提前做好準備轉移。
它跑的很快,壽命更加久遠。
可以一連跟着三代的主人,若是三代人過後,還是一樣的沒出息,那就說明緣分已盡。
到了分別的時刻。
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
這個世上只有一種病,那就是“貧窮”。
所以馬王的饋贈,纔是他們最爲需要的,也是最爲嚮往的。
一代又一代的關外人,在各個地方尋找着傳說,追逐着可能出現的寶藏。
其中有着各種各樣令人熱血沸騰的俠義故事,也有着衆多陰謀詭計讓人心寒的魔鬼傳聞。
但不管如何,喜歡聽好故事的人很多。
而那些喜歡刺激,喜歡聽惡毒故事的人也不少。
王予坐在飯桌上,一隻胳膊杵在桌沿,另一隻手端着一隻酒碗,低着頭若有所思。
這也是一個萬馬堂的故事,可和他記憶中,在李家找出來的那些文獻上的描述。
幾乎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不由得他懷疑,是否有人在掩蓋當年的某些真相,瞎編出來了另一個更美好,更容易流傳的故事。
“哦,對了,因爲萬馬堂的故事太過讓人熟悉,所以很多勢力,都以萬馬堂作爲他們的名號。
就連這個地方,也有一個叫做萬馬堂的組織。”
上官玉彷彿很久都沒有喫過這麼豐盛的大餐了,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着聽來的所有傳說故事。
王予瞧得心酸。
暗道:可憐的娃,估計從來都沒有喫過這麼多苦吧。
在他的印象裏,上官玉算一個,李家的李二李成鯤也算一個。
只是李成鯤快要走出來了,人家幸運的遇到了一位和他喜歡的女人,長得很像的女孩。
上官玉又怎麼跳的出感情這個大漩渦呢?
那種大徹大悟,紅塵萬丈都不沾身的頓悟,可是很難的。
最後一塊手抓羊肉啃完,扔掉了手中的骨頭。
上官玉長噓一口氣道:“快半年了,半年多都沒有喫到過這麼多的肉,可算是全部都補回來了。”
滿足的喝着那些烈酒,滋味一言難盡,卻是此地最好的那種。
“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找到傳說中的萬馬堂,不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王予晃盪着酒碗,酒水並不清澈,淡黃色的彷彿外面的黃沙浸泡過一樣。
喝道嘴裏苦辣的也彷彿在喫進去了一把黃沙。
出了關,王予見到的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就連喝酒都是一股苦味。
好在牛羊肉的味道很正宗。
上官玉沒有去問王予,爲何閒的沒事,跑到這種地方,去找一個傳說中,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
不過他還是給出了一個建議。
此地有一個叫做老馬的人最有經驗,只不過人家因爲早年拼命的掙銀子。
現在四十多歲了,早就洗手不幹開起了一間店鋪,每一天都小日子過的還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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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
最貴的客房,自然住着最尊貴的客人。
白色面紗的女人,並沒有見到流浪漢的變化,而上門邀請。
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關外這種隨時都面臨着危險的地方,去輕易的相信一個你根本就不瞭解的人。
忽然她回頭道:“老馬同意了我們的要求嗎?”
小丫鬟一怔,什麼老馬?又是什麼要求?
小姐什麼時候讓她去找過,老馬這個人了?
屋內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雙鞋子。
鞋子穿在人的腳上,那人一身黑衣,若是不開口說話,永遠都會被人忽略掉其存在。
而面容也是被一塊髒兮兮的黑布包裹着,只能看到乾裂的嘴脣,和一雙明亮的眼睛。
他的手中好握着刀,是那種殺牛的的刀,鋒利,並不短小,卻很寬很沉重。
沒有刀鞘,刀鋒上一線蒼白,彷彿只要這人願意,一定能夠把一頭牛剔的乾乾淨淨,不會讓任何人因爲骨頭太硬而喫不到肉。
“老馬同意了,不過他還要等一個人。”
沙啞的聲音,似乎被外面的風沙摩擦過咽喉,說出來的話,也有着一股風沙的味道。
小丫鬟瞧見這人,渾身就在發冷,本來心裏還想着,小姐又在說胡話了。
可見到此人,一切都已經明瞭。
這是要進入東面的大漠了。
內心的恐慌讓她不解,好好的生活不行嗎?
爲何還要闖進那種朝不保夕,危險無處不在的地方?
“要等誰?”
白色面紗的女人,在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彷彿外面的風吹着屋檐下掛着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