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往生道結 >蓮花之禍 77。暴斃
    再次回到賓館,三人心中都放鬆了許多。初辰張開雙臂,貪婪地呼吸了幾口。方佔水拎起三人的揹包,出了房間便去尋王水生去了。

    三姑母女環視了一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此次觀看甚爲奇怪,剛纔出洞以後因爲光線昏暗,一時間沒有看得仔細。此番定神觀察,發現房間內的擺設、香案、供臺皆東倒西歪,凌亂不堪!尤其是那張掛在牆上的畫像,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支離破碎。

    三姑將目光放在了那隻大葫蘆上,盯着看了半晌,對着初辰說道:“初辰,那隻葫蘆中本來存放的是石駝溺,你且去看看,是否如初。”初辰應了一聲,便向着葫蘆走去。

    初辰只稍稍用力,葫蘆便被提起。按照三姑之前的描述,石駝溺較之普通的酒水要重了許多,而此時初辰卻輕而易舉地將葫蘆提在手裏。很顯然,這隻葫蘆空空如也!初辰轉過頭來,對着三姑搖了搖頭。三姑沒有說話,只拄着柺杖繞着房間緩步走動,仔細觀察着房中的一切。

    不多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初辰和三姑皆循聲望去,只見方佔水出現在門口,喘着粗氣,滿頭大汗。

    三姑已然知曉此處十有八九出現了不妙,但還是耐着性子沒有說話。方佔水重重吸了幾口氣,焦急地說道:“三姑,不好了。我剛剛出去找王老闆,本打算再定兩個房間。可跑遍了樓上樓下,一個人影也沒看到。不知出了何事。”

    初辰看向母親。三姑點了點頭,思索片刻說道:“走,出去看看。”

    三人來到屋外,駐足天井之中。三姑一言不發,凝眉環視四周。方佔水在一旁說道:“剛剛我過來這裏,叫了好幾聲,見無人應答,便挨個房間尋找了一遍,未見一人。奇怪的是,所有房間皆敞開大門,屋內則一片狼藉,看似被人搜查過一般。”

    三姑問道:“二樓亦是如此?”方佔水答道:“二樓也是一樣。每個房間都開着門,所以我從樓上樓下巡查下來並沒有費什麼時間。粗看下來,都是同樣凌亂。”三姑陷入了沉默,半晌不發一言。

    許久,方佔水試探地說道:“要不……我去外面重新找個賓館吧,三姑你跟初辰就在這裏先歇一歇。我找好賓館就來接你們。”三姑擺了擺手,說道:“初辰,你隨佔水去收拾兩個房間出來。我們今晚就先歇在此處。”方佔水和初辰對望一眼,雖然心中都有些抗拒,但也沒有吭聲。二人仍舊來到二樓,收拾了之前住的那兩個房間。

    二人收拾完畢,方佔水將三人的行李拎上樓,順便燒了壺開水,爲初辰和三姑皆泡上茶,便退出房間回到隔壁來。

    方佔水心亂如麻,坐立不安。他強迫自己坐到椅子上,捏起手訣,重重地吸了幾口氣,閉目胎息。

    方佔水感到奇怪,周身上下非常不自在。只要他閉上雙眼,腦中就會浮現出昨晚夢中的一幅幅畫面,異常清晰。方佔水再次吸了幾口氣,重新捏訣,告訴自己要放鬆。突然,他眼前一黑,看到王德昭正叼着大雪茄朝自己微微發笑。

    方佔水一個激靈,睜開眼來!背後冷汗汩汩直流。既然無法入定,乾脆直接起身。方佔水心中焦躁,便揹着手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眺望遠處。

    方佔水踱着步子,不知不覺走到了走廊盡頭。想起最裏面這個房間是朱全龍之前所住,便不由自主地挪着步子,走了進去。

    方佔水看到這個房間個其它房間一樣凌亂。之前朱全龍臨時立的香堂也被拆得七零八落。想起兩日前,朱全龍爲了弄清修羅教的那些把戲,冒着危險請保家仙下陰,結果身負重傷不說,還損了數百年的道行。現在朱全龍身在何處,又不可得知,方佔水心中愈發悶悶不樂。

    忽然,“哐啷”一聲傳來!方佔水渾身一驚,他聽出這聲音是從樓下傳過來的,趕忙跑出房間,急衝衝便要下樓。方佔水剛一出來,正好遇到初辰。顯然她也聽到了聲音,要來看個究竟。二人對視一眼,相互點頭,便快步往樓下跑去。

    只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正快步走向一樓的一個房間,步伐急切。方佔水和初辰站在天井處,屏氣凝神安靜地觀察。那名男子在房間四處翻找,顯得有些焦躁。翻找了半天,似乎並未如願,雙手叉腰站在房中四面環視。

    方佔水看得饒有興致,也不上前打斷,只安安靜靜地看。過了半晌,那名男子嘆了口氣,重重地坐到牀沿上,右手撐着額頭,一個勁地嘆氣。

    方佔水看了一眼初辰,隨即緩步向那名男子走去。到得門口,方佔水故意咳嗽了兩聲。男子一驚,轉過頭來,看向方佔水,眼神中滿是驚訝。方佔水問道:“同志,我剛剛見你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我能幫得上忙嗎?”

    那名男子小心翼翼地將方佔山從頭到尾打晾了個遍,充滿了疑惑。隨即,這名男子注意到了方佔水身後的初辰,他站起身來,不解地問道:“你二位是何人?何故在此?”方佔水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初辰接話答道:“同志你好,我們是兄妹二人。前幾日來此住宿,期間有事離開了,想着這個賓館價格公道,老闆不欺,於是今日完事後復又回到此。本想着繼續住下去,待這邊的事徹底了結了再離開。沒想到回來後看到這幅光景。”初辰指了指這裏的四周環境。

    男子這才聽得明白,連連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方佔水不明其意,於是追問道:“同志,你可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名男子一聽此言,顯得有些激動,罵道:“這裏的老闆是個王八蛋!請他喫槍子都算輕的!”

    方佔水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自從來到羅豐山後,先後被陳松雲和朱全龍二人帶着抽菸,現在已經有了隨身帶煙的習慣。一來心情煩悶的時候可以自己來上一根,二來遇到請人辦事的時候隨手散一根兩根多少能起點作用。方佔水抽出兩根夾在手中遞過去,那名男子也不客氣,順手取了靠後的一根。方佔水便掏出火柴幫其點上。然後,自已也點了一根。

    男子猛吸了幾口,緩緩說道:“我姓張,你看你年紀沒我大,就叫我張兄或者張同志行了。我來此羅豐山多日,主要爲了見識那修羅教的往生渡劫儀式。與我同來的有四個人,我們就住在這間賓館。這段時間,修羅教的儀式搞得轟轟烈烈,慕名而來的人不少,這個賓館裏面住的大多數都是爲此而來之人。”

    方佔水點點頭,附和道:“我也聽說了這個儀式,本想前往一觀,但因有事在身,便沒有趕得上。”男子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但是自從渡劫儀式下來之後,陸陸續續開始有人無故死亡。起先我們認爲是沒有參加完儀式退出來的人會暴斃,關於這一點也是修羅教的那羣道士們提前告知過。但是後來發現問題有點不對勁。”

    方佔水心中一驚,那日有人突然暴斃,自己和三姑及初辰也在現場。他猜想眼前這位張同志當天應該不在,否則自己這個謊都不知道怎麼圓。但是當他聽到情況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心裏還是一緊,問道:“怎麼說?”

    張同志吐了口菸圈,將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踩滅,說道:“後來無故死亡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開始出現的沒有規律,有的人明明參加完了整個往生渡劫儀式,可還是好端端暴斃。”初辰插話道:“張同志,你怎麼知道有的死亡的人蔘加完了整個儀式?”男子看了一眼初辰,說道:“我說過,與我同來的還有四個。我們五人一起參加的儀式,全部堅持下來了,最後一起下的山。但是其餘四人也未能倖免……”說着,男子聲音中有些哽咽。

    方佔水和初辰對看了一眼,眼神中顯得無比迷茫。半晌,方佔水又掏出一根菸遞給那名男子。男子抽了幾口煙,情緒稍微有些緩和,說道:“後來,有人打聽到其它賓館也有人暴斃,但是遠沒有我們這裏人多。而且,其它賓館暴斃之人據說都是未完成整個儀式之人。所以我們懷疑這個賓館有貓膩!”說着,男子突然一指王水生的那個房間,恨恨地說道,“我們在那裏發現了一個道場!這足以說明這個賓館的老闆一定在做什麼手腳。”說着,男子重重地一圈砸在牆上,罵道:“媽的,這個王水生,是個妖怪,是個畜生!平白無故害死這麼多人!”

    方佔水沒有說話,心中充滿了疑惑。一時之間竟手足無措。還是初辰心態比較穩,說道:“張同志,實不相瞞,我媽多少會點道術。剛剛你所說的那個房間我們也看過了,確實有些奇怪。如果張同志不介意,可否跟我媽見個面,或許會有些幫助。”

    男子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媽在何處?”“就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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