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殺我。”赤金顫抖着，話都有些說不明白。
顧胤漫不經心的開口：“我能。”
“你不能……”
赤金聲音越來越低，被貫穿的傷口因爲寒冷凍住，避免了流血過多而死亡的情況。
可就算如此，赤金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顧胤冷哼一聲：“把他的傷口包紮一下，別死了。”
嘴裏說着能殺，但顧胤可不會真的殺，吐蕃的大皇子，有用的地方可太多了。
“是。”
大唐士兵上前，拖着赤金離開。
沒多久，秦樂擦着手上的血慢慢走回：“大人，吐蕃士兵分成了兩波，一波往回走一波在這兒。”
“往回走的，在哪兒？”
“在我們來的地方。”
顧胤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穩住：“我們回去。”
“是。”
留下一部分人守着俘虜，顧胤帶着秦樂往回趕，風吹過臉，顧胤的眼神比寒冰還要冷。
……
“大人，不好了，吐蕃大軍回來了！”
剛坐下的魏徵迅速起身：“怎麼回事？他們不是跑了？”
“沒有，又回來了。”
魏徵深吸口氣，只是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神情驟然變冷。
吐蕃大軍的倉皇敗退可能不是真的，而是吸引顧胤離開的計劃。
如此一來，返回的吐蕃大軍就有理可說。
該死，居然被迷惑了。
“傳我令，讓將士們死守城池。”
出去追擊的顧胤肯定能反應過來，只要他們守住城池，就不怕被一網打盡。
“是！”
風裹挾着雪花落下，才平靜了兩夜的城池再次陷入戰亂，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打。
吐蕃是爲了冬日，大唐則爲了守護，兩邊相對，不存在任何一方願意退讓的情況，只有越打越厲害。
眼看着城池就要守不住，有將士衝到魏徵面前：“大人，目前形勢不明，您還是先離開吧！”
魏徵咬牙：“不走，我爲何要走？顧胤不回，我不走。”
就在這時，一旁突然傳來歡呼。
“回來了，顧大人回來了！”
什麼？
魏徵心裏一震，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他不用走了。
“所有人，配合着顧胤打反擊！”
只要打退吐蕃大軍，贏的就是他們。
“是！”
城牆下，顧胤聽着上方傳來的動靜，嘴角微微勾起，就算被堵在困境裏，大唐的將士也沒絕望。
很好，非常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慢了下來，吐蕃大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追擊另一邊的士兵會那麼迅速的回來，前後被夾擊的情況下，吐蕃大軍被激發出了血性。
兩邊的戰鬥，成了死鬥，唯有死亡才能結束。
雪不知何時停下，顯出幾分暗淡的光從雲層中穿過，將底下的一切都蒙上了層血色。
顧胤手裏的刀落地，他深吸口氣，恨不得躺在地上。
繞是他有系統武力加持，此時也筋疲力盡，連刀都拿不住了。
“大人，還好嗎？”秦樂以刀撐着地面，一步步的往顧胤所在的地方走。
瞥他一眼，顧胤說：“沒……”
刀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人的身體，血順着刀刃滴下，一點一點像是鑽進人心裏。
顧胤默不作聲的望着秦樂：“你背叛我。”
“說什麼背叛？各爲其主罷了。”
“我何德何能，讓人特意安排人刺殺？”
“顧胤，大唐皇帝藏你，可不代表能藏的好，你的情況，吐蕃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胤微微點頭，手搭在刀上：“既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有沒有想過，讓你繼續潛藏？”
“沒必要，只要你死了就沒人能奈何得了吐蕃……”
秦樂的聲音陡然頓住，他僵在原地，低頭望着心口。
“你的刀……”
顧胤微微一笑，以後退掙脫秦樂的刀：“你以爲傷到了我的要害，卻沒想到我能避過？”
沒了東西堵着，傷口的血順着身體流下，浸透了衣裳。
“我以爲你記得，赤金身上的傷口，沒想到你忘了，殺我，你還做不到。”
在秦樂的刀捅向他的時候，顧胤用極爲微妙的距離躲開了要害，雖說重傷，可也處理了秦樂。
城牆上，魏徵將底下的情況盡收眼底，倒抽了口氣。
“快，快下去穩住情況，下去穩住情況！”
顧胤往後一仰，倒在地上，看着天，頭一次有了會死的感覺。
“滴——”
一直安靜的系統突然出聲：“宿主請授權。”
嗯？
顧胤心神恍惚，就在他奇怪的時候，面前突然彈出一個頁面，是系統商城。
“我都要死了，你還讓我買東西？”
萬幸和系統的溝通不需要張嘴，要不然顧胤得吐血，真實意義上的吐血。
“有藥，宿主，請授權。”
系統的聲音依舊平穩，但短而急促的字卻讓顧胤知道，系統亂了陣腳。
嘖，系統怕他死。
“同意授權。”
話音剛落，顧胤就覺得嘴裏多了什麼，緊跟着苦味衝上頭頂，傷沒讓顧胤立刻暈倒，藥卻讓他徹底暈了。
魏徵帶着人跑到從牆下，從一片血色中挖出顧胤。
“快快快，軍醫，軍醫快救人！”
一片混亂中，所有人都忙得馬不停蹄。
……
兩天後，顧胤躺在牀上，和魏徵大眼瞪小眼。
“我說魏大人，你真是看錯了。”
“我還沒到七老八十的時候。”
魏徵冷着臉，語氣更冷。
“嘖，不是我說，我要真被穿心而過，你覺得我還能有命活？早死了。”
顧胤的語氣可謂是苦口婆心，但對魏徵沒用，他堅信當時沒看錯。
費盡口舌沒用，顧胤嘆了口氣，往後一倒表示他沒話可說。
“魏大人隨意吧。”
沒兩天，長安表彰的消息傳來，並表示尉遲恭已經找到，很快就會前往邊境接替顧胤和魏徵。
緊跟着，另一件事擺到了檯面上——議和。
大唐和吐蕃的議和。
緊趕慢趕，顧胤半月後回到長安。
與此同時，吐蕃派遣往大唐議和的使臣也到了半路上。
顧胤與魏徵進宮覆命，李世民將議和之事提出。
“你二人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