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對楊得水來說,那簡直是打臉。
楊得水的小心思被揭穿,不過,他卻跟沒事兒人一般,跟着衆人,一起進去。
千年老二,可不是浪得虛名。
被壓制了二十年,若不是將忍者神功修煉到化境,內心無比強大,一般人都會心態崩掉。
諸葛賢餘不是凡人,楊得水也非一般人。
諸葛賢餘重返六扇門,掌握大權,楊得水原先的各種針對性安排,全部失效。論資歷、論武功、論威望,諸葛賢餘全線碾壓,根本不給楊得水一點機會。只是,楊得水半年常務副、半年代理總,嘗過權力巔峯的滋味,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要等!」
「要忍!」
「機會總是留給有耐心的人。」
楊得水很快調整心態,如此告誡自己。
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感覺,諸葛賢餘這次重返六扇門,只是暫時性的,並不是長久之策。
而六扇門的衆捕快,不少是剛進來的新手,對這個執掌六扇門二十年的傳奇人物,滿是敬畏之心。要知道,京城的官,就如廟會上的戲班子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上到內閣大臣,下到城門衛卒,能幹上二十年而屹立不倒的,京城之中只有兩家。
一個是薛應雄,一個是諸葛賢餘。
諸葛賢餘來到院中,「趁大家都在,我們先開個會!我就不必自我介紹了,認識我的,知道我的行事作風,不認識我的,估計也幹不了多久了。」衆人聞言,轟然一笑。
諸葛大人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過,接下來,話鋒一轉,諸葛賢餘道:「接到密報,有一撥北周刺客,潛入了京城。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們也都知道,從現在起,六扇門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緝盜司、稽查司、江湖司,你們牽頭,各司除留值人員,其餘人都給我打起精神,遇到可疑人等,一律查處!」
江湖司宋提司道:「大人,諜案一事,我們無權干涉啊。」
諸葛賢餘道:「從即日起,六扇門成立登聞司,專門調查內外諜情,至於提司嘛,由李北海兼任,趙行擔任副提司,登聞司,級別優先於各提司,必要時,可以調動六扇門一切資源!範小刀,你接替宋時全,擔任江湖司提司。」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是調整人事安排,江湖司、緝盜司、稽查司、秋審司等各衙司的提司,被諸葛賢餘打亂後重新安排,短短半個時辰,楊得水小心翼翼、步步爲營部署了兩年的佈局,全都打碎。
「事急從權,內閣的公文,很快轉批過來。」
衆人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六扇門本是刑部下設的正四品衙門,可是公文從內閣繞過刑部轉來,看來這些決定,極有可能是從宮裏傳出來的旨意。
本來,諸葛賢餘忽然空降,毫無徵兆,已是出乎意料之事。
各種安排下來,唯獨沒有給楊得水安排,楊得水小心翼翼問,「大人,那我……」
「楊大人,你就負責老幹部中心,內務後勤保障吧,內務司的人,我沒給你動,就由你分管吧。」
一句話,楊得水從代理總捕頭,徹底被邊緣化了。
這讓楊得水十分惱火,可是人家是一把手,就算想鬧,鬧到哪裏,都沒處說理去,一氣之下,端起大茶杯,回到北衙的房間內,越想越氣,拿起毛筆,揮毫潑墨,寫了個大大的「忍」字。
唐忝跟着進來,表示了憤慨和不滿。
他是內務提司,雖然不管業務,卻管着後勤保障,還有人權,可是剛纔宋金剛直接將人事權,下放到了各提司,內務司只負責辦理相關的手續,這一下,相當於削了他一大半的權力。
「真是欺人太甚!」
內務提司唐忝,是楊得水從卷宗司的一個主簿提拔起來的,他一直是楊得水這一派的,在卷宗司默默無聞,當初爲了這個職務,唐忝也花了十萬兩,才幹了一年不到,就被削權,這筆買賣,怕是要把底「褲都賠光了。
「大人,就連李北海那個老傢伙,都得了好處,雖仍是提司,可是權力,還在大人之上。」
哪壺不開提哪壺。
楊得水本來就煩惱,聽到這個,臉色陰沉的厲害,沒有說話,提筆在紙上繼續寫着忍字。
唐忝看到他寫的字,「心上懸刀,是爲忍,大人,您的忍字,少了個點啊。」
楊得水大罵道,「怎麼弄了你這個沒眼力見的東西!」一甩毛筆,一道墨汁,甩在了唐忝身上、臉上。
唐忝悻悻然,就要離開。
楊得水想了想,整個六扇門,自己身邊能用的就剩下這個唐忝了,若是他再跑了,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於是喊道,「慢着!」
唐忝小心道:「大人還有吩咐?」
楊得水道:「剛纔是我心情不好,不是刻意針對你,你別生氣。」
唐忝道:「小人對大人沒有任何怨介之心。」
「那就好。」楊得水將毛筆放下,取來毛巾,親自幫他擦臉上的墨汁擦掉。
唐忝感動萬分,跪倒在地,表示願爲楊得水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沒辦法,誰讓自己上了賊船呢?
整個六扇門,都知道唐忝是楊得水的人,哪怕有半點機會,他也會跳海。
楊得水要反擊,不能讓諸葛賢餘如此猖狂,他沉吟半晌,道:「你不是有個兄弟,現在關在大牢裏嗎?」
唐忝道:「是我表弟。」
「爲何坐牢?」
唐忝道:「睡了我老婆。」
楊得水道:「公是公,私是私,身爲朝廷公職人員,要大公無私,不能因爲一點小事,就破壞了團結。現在是用人之際,你想想辦法,讓你表弟在大牢裏,弄出點動靜來。」
唐忝問:「多大的動靜?」
「越大越好,越快越好!」
唐忝道:「大人放心,這事兒,交給我辦!」
……
「大人這次回來,我們就有幹勁了。」
諸葛賢餘對範、趙二人有知遇之恩,兩人在他面前,也沒有那麼多忌憚,「這兩年,大人到底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