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六爺、譚九爺也成功完成了使命。
林遠低聲跟張番目交代了幾句。
張番目拍了拍曲、譚二人,“走吧!”
二人問,“去哪裏?”
“殺青了,去領盒飯。”
譚九爺道:“張爺,我覺得我倆還可以挽救一下。”
張番目強行拉着二人離開了雞公煲,“再挽救一下,怕不是領盒飯,而是喫斷頭飯了。”
從林遠眼神來看,今天完成的還算不錯,這兩個工具人,也可以離開了。當然,他倆不會去死,畢竟人是他找來的,否則以後這種事兒,還誰配合?但是,先前擡出去的那二位,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陸天碩對今天這一出十分滿意,雖然有些小瑕疵,但整體上來說,還是可以的。尤其是,當那些人聽到廠督和他的身份時的那種眼神,興奮、恐懼、慶幸,各種神情交織在一起,確實十分痛快。
唯一的遺憾,觀衆有些少。
不過,至少還有一桌上的三個人,堅持到了最後。
他站起身,來到掌櫃面前,和顏悅色道:“老闆,打壞的東西,我賠,逃單客人的錢,我付。你算算一共多少錢。”
掌櫃小心翼翼的從櫃檯上翻出了十吊錢,還有一些零星的碎銀子,一起放在了陸天碩身前,道:“今天店裏生意一般,就只有這麼一點錢了,大……大人,您可別嫌少啊!”
陸天碩微微一笑。
“天子腳下,哪裏有喫白食的份兒?那我們豈不跟江湖上的那些地皮無賴混爲一談?可能外界,對我們有些誤會,把我們描繪成了凶神惡煞,其實,我們都是爲陛下效力,爲得是國泰民安,爲得是百姓安康。”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櫃檯之上。
掌櫃看着銀子,不敢去拿,“大人來小店照顧生意,已是給小的面子,又怎麼敢收錢?”
陸天碩提高嗓門,道:“拿着!”
“好的!”
掌櫃感動的一塌糊塗,誰說東廠都是壞人?
這位大人物,來我店裏喫東西,照樣該給錢給錢,該賠錢賠錢,以後誰再說東廠壞話,我第一個跟他急!
看到他感激涕零的樣子,陸天碩很是滿意。
這一番操作,就如事後煙一樣,舒坦,而且渾身通暢。
陸天碩來到範小刀這一桌前。
李紅綃已經認出了陸天碩,所以一直背對着他,沒有轉身。
陸天碩道:“讓三位見笑了,你們是六扇門的人?”
當初,範小刀、李紅綃血洗鐵騎幫時,陸天碩正在外面治傷,所以才躲過一劫,他並沒有見過範小刀,也不認識趙行。否則,仇人見面,絕不會是這種好脾氣。
兩人點頭,“見過廠督大人!”
陸天碩笑了笑,“最近盛典的事,你們辛苦了。”
“職責所在,理所應當。”
陸天碩見李紅綃始終沒有回頭,不過,看她背影身材婀娜,應是一絕色女子,咳咳兩聲,“這位姑娘,本官說話,爲表示尊重,是不是應該轉過身來,讓本官瞧一瞧你?”
李紅綃道:“民女怕衝撞了大人。”
李紅綃緩緩轉過身來。
前一刻,陸天碩還面帶笑容,當看到李紅綃的瞬間,先是驚愕,又是恐懼,最後變成了憤怒。
這個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
當年在江南鎮,陸天碩對李紅綃一見傾心,對她死纏爛打,用盡了辦法,可是卻始終無法討她歡心,終於情急之下,想要用強,結果卻被她一刀斬出了事業線。
沒有那襠下一刀,他或許還在江南鎮當闊少爺。
沒有那一刀,他也不會有今日的位極人臣。
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逃離江南後的那一段落難時光,那是他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刻,他將一切仇恨,都歸結在這個女人身上。
一股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求而不得的遺憾。
還有一種原始的消失了許久的慾望。
不是情慾,而是復仇的慾望,而是佔有的慾望!
我要得到她!
我要折磨她!
我要報仇!
不,我愛她!
這些都一覽無餘的顯示在了他的臉上。
林遠看到了這一幕。
他也猜到,廠督大人與這個女子可能認識。當他目光落在李紅綃身上時,也不得不驚歎於造物主的偏心。
世間,真有這種完美的女子。
他有些後悔,把廠督帶到了這裏。
否則,以他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收入囊中。不過,現在廠督看到了,那自己也只有拱手相讓的份兒。
陸天碩道:“原來是你!”
李紅綃笑了笑,“江南一別,再見經年,沒想到陸公子竟一飛沖天,成爲人中龍鳳,可喜可賀啊!”
看似誇獎的話,但在陸天碩耳中,卻是十足的諷刺。
陸天碩道:“拜你所賜!”
李紅綃道:“看你有今日成就,那我就放心了。”
陸天碩卻意會錯了意思。
她心中還有我?
範小刀見形勢陷入僵局,有些後悔剛纔沒有趁機離開,於是道,“紅綃,我們走吧。”
陸天碩看了一眼李紅綃,又看了眼範小刀,“他是誰?”
李紅綃道:“我未婚夫。”
說這句話時,眼中柔情無限。
這種眼神,還有嬌羞的神情,如一根根銀針,刺在了陸天碩心上。他對範小刀道,“你姓甚名誰,在六扇門中官居何職?”
範小刀渾然不懼,與陸天碩對視,緩緩道:“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說罷,不理會陸天碩,牽起李紅綃的手,來到櫃檯,付了銀錢,離開了錢莊。
趙行意猶未盡。
一場好戲,似乎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吃了一中午的狗糧,本來再能看上一場狗血劇,可是事情並沒有往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哎!
真是掃興!
望着三人離開背影,林遠情緒也低落起來。
一個好的開局,反轉之後再反轉,卻沒有了好的結果。
陸天碩擺了擺手,林遠湊到身前。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