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一向說到做到,說把她扔出去,保不準他真會這麼幹。

    池念不爭氣的,被他威懾恐嚇的頓時安分下來,巋然不敢亂動,憋屈的在心底把他狠狠問候一遍。

    人靠近車,車子滴滴響了兩聲。

    傅庭謙一手打開車門,把池念不客氣的塞進副駕駛,隨後,他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矮身進來。

    車門被嘭地大力關上,震得她心尖跟着跳了跳,看也不敢看他。

    “不是挺能罵的,嗯?”傅庭謙側過身,涼涼瞟向她,“怎麼不繼續罵了?”

    池念不願跟他單獨相處,貼切點來說,是害怕此刻跟他單獨相處,她想下車,卻被傅庭謙洞悉她意圖。

    “想走,我讓你走了麼?”他眯眼,拽回她身板,即刻就給車門落了鎖。

    池念打不開車門,冰着小臉回眸怒瞪,“你到底想做什麼?”

    傅庭謙薄脣要笑不笑的,“剛纔在別人面前,把你給能耐威風的,我現在給你時間空間,你繼續表演。”

    在包廂時,她全憑一股腦兒的氣豁出去。

    但出氣歸出氣,在人前她還能肆無忌憚,人後,兩個人單獨相處在狹隘的車內,他若對她做什麼,根本無人知曉。

    現在被這男人嚇成這樣,那還敢繼續在老虎頭上拔毛?倘若再惹毛他,難保這狗男人不會對她動手。

    在這種情況下,池念素來識趣,能不得罪他就儘量不得罪。

    傅庭謙冷笑看她,“啞巴了?”

    池念穿着淺色修身小禮裙,柔順的長髮經過一路的掙扎,此時凌亂不已,有幾縷髮絲貼在她臉上,臉色慘白慘白的,模樣甚是狼狽。

    她喉嚨乾癟癟的難受,悶聲道,“是你逼的我走投無路的,不能怪我。”

    “所以你想跟我磕個魚死網破?”傅庭謙眼底的薄怒陰涼如蛇芯,纏在她的脖子上,“池念,你算老幾也想跟我磕,你磕得起?”

    掂量片刻,她溫吞道,“我承認,故意在別人面前抹黑你,讓蘇蔓之對你造成誤會是我不對,但我們之間分明是個人恩怨,是你先上升針對我們公司,傅庭謙,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以爲激將法對我有用,嗯?”他冷蔑掃視她,“想跟我玩,信不信我玩死你?”

    她故意找茬,什麼目的傅庭謙豈會看不出來。

    想出口惡氣是真的,但她更多的是想在衆人面前刺激他,讓他爲了面子,不得已收回對星塵傳媒的打壓。

    可傅庭謙若是會那麼輕易就入她的陷阱,便沒現在什麼事兒了。

    池念重重咬着脣,率先主動示好,“如果你肯放過我們公司,我可以去跟蘇蔓之解釋清楚對你的誤會。”

    “潑了我一身髒水,還想試圖拿解釋來作爲談判的籌碼?好話壞話都被你說盡了,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傅庭謙冰涼的手指捏上她下頜,晃了晃她,“池念,我可真是小瞧你,給你臉了。”

    這個狗男人,簡直是油鹽不進的難說話。

    池念腦袋裏是窮途末路的無計可施,無可奈何的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誤會都已經造成了,你不讓我去解釋,那是想打我一頓出氣嗎?”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欠。”

    “那就快點動手吧!”

    這個下場,她認了。

    她白嫩嬌俏的臉蛋上,寫滿了視死如歸,一雙眼睛閉得緊緊的,明顯怕疼怕到極致。

    傅庭謙突然在想,巴掌真的落下去,她是不是下一秒疼的哭出聲來?

    老實說,他挺不想輕易放過這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女人。

    論一個人如何能在短短几天時間內,三番兩次惹怒他,她就是典型代表,這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

    “行了,瞧你一臉蠢樣,我真下了這個手,顯得我多不是人。”

    巴掌沒有如期而至,池念愣愣打開雙眼。

    傅庭謙語調冷冷冰冰的,“這次的帳先記上,再惹我,你清楚你自己有幾條狗命。”

    所以這是……算了?

    她那麼挑釁他,罵他,還故意抹黑他,他方纔還一副風雨欲來要掀了她,最後竟不對她動手?

    傅庭謙冷漠道,“下車。”

    池念有些不太置信,懵了好一會兒,徒然想起來,“傅總好像……不會打女人哦?”

    傅庭謙陰惻惻的斜眼凝她,“怎麼,我不打女人,你還想沒完沒了是不是?”

    “不是,我哪會這麼不知趣。”

    他都不想計較了,她腦子又沒被驢踢過,當然巴不得趕緊離開。

    池念想打開車門,擰了幾下打不開,想起什麼,於是朝他示意,“傅總,解個鎖。”

    傅庭謙眉宇間滿是不耐煩,西裝革履的靠着車座,淡淡漠然擡手,解開車門鎖。

    一隻腳踏出車外,猶豫了下,池念又回頭,勾出討巧的笑意,“傅總您自個消消氣,彆氣懷了自己,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去跟蘇小姐解釋的,您通知一聲,力所能及之處,我義不容辭。”

    傅庭謙懶懶哼聲,“如果又想打讓我放過星塵傳媒的主意,才變得這麼狗腿,大可不必。”

    好吧,她就知道,想讓他高擡貴手沒那麼容易。

    池念口不對心道,“我也只是好意,倘若蘇小姐真的誤會了你是不捨得爲她花五千萬,那傅總屬實冤屈了。”

    “既然清楚,那麼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傅庭謙陰涼目光盯向她,刀削分明的英俊臉龐尤其冷硬,“以後在她面前,你再敢故意挑事發生類似事件,就算不打女人,我也有很多法子收拾你。”

    他對蘇蔓之……可真的是好。

    這就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對待心儀的女人,他完美到無可挑剔。

    池念透過車前玻璃,望見從電梯門內出來的女人,心裏忽然在想,幸好,她已經不愛這個男人了。

    因爲他本來也不屬於她。

    笑了笑,池念道,“我明白了。”

    然後她兀自下了車。

    傅庭謙坐在車內,凝視她的身影與蘇蔓之擦肩而過時,兩人似乎交談了兩句,想來大抵也就打個招呼什麼的,他沒在意,啓動了車子等蘇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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