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傳來他滾疼灼熱的溫度,池念微驚,“你不是……睡着了麼?”

    傅庭謙掀起眼皮,沒什麼溫度的睨她,墨色眼瞳裏醉意薰染,菲薄的脣輕抿着,不說話。

    池念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

    他如果沒睡着,那他是不是看到她剛纔差點觸碰上他臉的動作了?

    她心虛的左右股而言他,“我看你半天沒下樓,所以纔上來看看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整個太陽穴脹痛不已,傅庭謙頭疼得像要炸開,身子往後傾斜背靠座椅,懶懶的忽然問她,“會按摩麼?”

    “……會一點點。”

    “過來。”

    池念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幾秒,“你確定要我幫按?”

    “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傅庭謙口氣極差,陰陰沉沉的,“如果有其他人,我還用得着叫你嗎?”

    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麼?

    池念脾氣上來,差點沒甩臉轉身就走。

    但看他一臉冷峻,雙眉緊皺的似乎十分難受,她忍了好一會兒,竭力按下起伏不定的情緒。

    暗暗吸氣,冰着臉繞過書桌走到他身後,她青蔥似的嫩白手指撫在他太陽穴上,力度適中的給他揉着。

    傅庭謙滿身的酒氣,離得越近,越是清晰的漫在她嗅覺間,格外叫人不適。

    池念望着他滿頭碎短的發,“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和你無關,少囉嗦。”

    他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簡直氣的讓人想敲開他腦袋。

    池唸白了一眼,“狗咬呂洞賓。”

    放在平時,她這麼低估的一句話,定然又是惹惱他的,可是今晚他出奇的安靜,連一句斥責都沒有。

    估計是真的喝了太多,身體疲倦得厲害,連跟她爭論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真是難得。

    他默然不語,池念也不打擾他,安安靜靜的給他揉着腦袋放鬆精神。

    過去十多分鐘之後,雙手骨節痠軟無力的發疼,池唸的動作停下來,從旁側看他,“你好點了麼?”

    傅庭謙閉着目養神,良久才從喉嚨裏淡淡嗯了一聲,除此之外沒多一個字,極其吝嗇言辭。

    看得出來他仍然不太好受,池念試探地說,“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吧?”

    傅庭謙沒應聲,一動不動的,不清楚究竟聽沒聽見,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跟空氣說話。

    她抿着脣,默默轉身下了樓。

    不多時,寂靜的書房裏重新響起腳步聲,池念輕聲細語在他耳邊道,“醒酒湯我弄好了,你喝點?”

    傅庭謙睫毛微動。

    慢慢的,他睜開雙眼,若有似無帶着隨性慵懶的目光,瞥過她手中端着的碗裏品相極差的東西,暗啞的聲線充滿懷疑,“你管這叫醒酒湯?”

    “我第一次做……醬料不小心放多了。”

    她倒是誠實。

    但看那湯一眼,傅庭謙只猶豫了一秒,“不喝。”

    拒絕得這麼幹脆嗎?

    池念有些受到打擊,“雖然看着不好看,但也能喝的,我第一次做,你給點面子?”

    他懶得理會她,吭也不吭一聲。

    “傅庭謙,頭疼難受的是你,我好意去幫你做醒酒湯你就這麼不領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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