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其他事情上,池念提的要求當然沒有商討的價值。
可離婚不同。
蘇蔓之望着面前七分熟的牛排,沒有半點食慾,面色凝重着,她徒然說,“庭謙,你是不是不想跟池念離婚?”
“這件事你不是早就有答應了麼?”傅庭謙蹙眉,“離婚的事,我一直有在跟她提。”
“可結果呢,池念根本不同意不是麼。”
“她遲早會同意。”
“那得是什麼時候,半年後,一年後,或者等到合約期滿?”蘇蔓之掀起睫毛,看着他的眼眸閃着脆弱,“庭謙,你們都結婚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從來沒要求過你跟池念離婚。”
傅庭謙深邃和她對望,“所以,你爲什麼突然急於這一時?”
“是你先給的我希望。”
是他先提的要跟池念離婚,給她個名分,然而這句話,距離現在,都過去多久了?
可是他跟池念離婚的事,直到現在依然一籌莫展。
蘇蔓之神情有些受傷,“難道你說過的話,不算數了嗎?你是不是喜歡上池唸了?”
“沒有,不可能。”傅庭謙想都沒想,直接否定,“這些話,上次你鬧分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上次是上次,她上次鬧分手,他不也還是沒跟池念離婚麼。
蘇蔓之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他,更是不解他每一次的行爲,“那一次池念跟要你要五千萬才肯同意離婚,你不給,是因爲不想讓她白白佔了便宜,我後來也知道了,但捫心自問,五千萬對你來說真的不多,你如果真心想跟她離婚,真的在乎這五千萬麼?”
他想說什麼,蘇蔓之卻打斷他,自顧自地道,“即便你真的不想給池念五千萬,那這一次,她也願意淨身出戶了,可又要因爲顏面尊嚴的問題,你又一次不同意,你告訴我,你真的想跟她離婚麼?”
“……”
“或者說,你真心想給我一個名分麼?”
這句話,無疑是一道強心劑。
放在其他男人身上,說不定就被她這幅柔軟的模樣給打動。
何況她的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一心喜歡她,在意她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麼點兒東西都捨不得失去。
但對象是傅庭謙的話,一切又要另當別論。
他寡漠的性格,向來不是因爲別人幾句話便會動容的人,除非他是自己內心出發的意願,否則極少有人能說服他什麼。
比如當初傅家反對他跟她在一起,他沒管,傅家用蘇蔓之來威脅逼迫他娶了池念,他亦是同樣沒跟她分開。
這些都不是因爲蘇蔓之爲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純屬只是因爲,他喜歡她。
除她之外的人,他沒考慮過,僅此而已。
諱莫如深的眼凝視她,傅庭謙心底忽然涼涼的想,事實的結果,還是避免不了往池念預想的發展走。
那女人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非得說出那麼一席話,讓蘇蔓之趨之若鶩。
可他警告也警告了,折磨也折磨了,她說出來的話,他卻沒有能回溯時間的能力,讓它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