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語的話,傅庭謙沒有聽清。

    他低眸看她,“你在嘀咕些什麼。”

    池念慢慢昂起腦袋,醉眼朦朧的眼前,彷彿有幾個人的剪影在重疊,她看也看不清,混亂不堪的思維甚至沒法分辨什麼。

    過了會兒,她模模糊糊的道,“我想尿尿。”

    “……”

    她靠着牆壁蹲在走廊邊上。

    池念本就清瘦,蹲起來的樣子從他這個方位看下去,簡直是小小的一團,像被人遺棄又等人收留的寵物一般,說不上來的可憐巴巴。

    如果她有耳朵有尾巴的話……

    她一瞬不瞬的昂着腦袋對望他。

    傅庭謙居高臨下跟她對視了須臾,終是無奈又頭疼,強忍着即將爆發的脾氣,臉色沉沉的給她指了個方向,“那邊。”

    池念噘了下嘴,巴巴地說,“我好累,走不動……”

    “什麼意思?”

    “你揹我……”

    “想都別想。”

    男人沒有商量餘地的堅硬口吻,讓她有點兒受傷。

    身體反應比思維意識來的更快,她黑白分明的眼逐漸瀰漫上水霧一樣的溼潤,櫻桃紅的小嘴癟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小氣……”

    看那樣子,真是委屈得很。

    傅庭謙緊繃着臉,無動於衷如同雕像站在她跟前。

    過了會兒,來自於身體需求的急切,池念又只好撐着牆壁,慢慢起身。

    可是她身體搖搖欲墜的。

    沒走幾步路,腳尖忽然絆到腳跟,幸得男人眼疾手快,及時出手握住她的胳膊,纔沒導致她絆倒自己摔在地上。

    傅庭謙額頭青筋突突的跳,真想把這個醉的像一灘爛泥一樣的女人塞進垃圾桶裏。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竟沒把她扔在這裏坐視不管,口吻又沉又冷的居然問她,“想上洗手間?”

    池念勉強撐着眼皮,眼巴巴的衝他點頭,“嗯……”

    傅庭謙深吸口氣,閉了閉狹長眼眸,神色冷駭的驟然一把將她提起,沒顧經過的旁人眼光,打橫將她扛到肩膀上。

    是的,不是背,不是抱。

    是扛。

    如此沒品又不客氣的行爲,池念二十多年來,只有傅庭謙這麼一個男人對她這麼幹過。

    她模糊不清的思維,被這個舉動剛勾出些什麼想法,但緊隨而來胃裏的一陣翻江倒海,令她僅剩的一點思考能力,也被衝擊的支離破碎直至蕩然無存。

    “你……”肚子頂在他肩膀上,胃裏一陣陣的發酸,池念口齒不清的含糊道,“放我下來……”

    她不太安分的亂踢亂蹬着,沒多少耐性的傅庭謙,一邊扛着她邁開長腿,一邊冷冷警告,“別亂動!”

    池念難受得厲害,“我不行了……快放我下去……”

    “池念——”

    “我想吐。”

    “……”

    傅庭謙神情微僵,太陽穴邊的青筋暴跳如雷。

    幾秒鐘後,他逐字逐句,“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直接把你扔到外面馬路上!”

    面對醉的幾乎沒有思考能力的人,再強勢的威脅,作用也如同棉花一樣,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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