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不要得寸進尺。
放在往常,他想讓她放手,興許早就直接動手把她拽開,或者用什麼更強勢的手腕讓她不得不鬆開蘇蔓之,哪裏會像現在這樣等她鬆手。
他已經給了她足夠的耐性和機會,甚至還給了她保證,他的保證就已是難得的東西。
她已經讓他惱火了一次,再這麼不識趣下去,結果只會令所有人都無法圓滿收場……不,應該是隻有她和江靖北無法圓滿收場。
池念黑白分明的眼瞳裏,都是那個寡漠無情男人的倒影,她忽而狠狠地咬了下脣,麻木着彷彿被萬千螞蟻啃食而過,“傅庭謙。”
她緩而艱難地彎脣,“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今天是我打了蘇蔓之一個巴掌,你又會如何對我呢?”
傅庭謙晦澀的眼,深深地望着她,薄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他沒有回答她,雖然放在平日裏,這根本不是一件需要多想的事,然而這一次,他卻不太確定答案。
他眉頭攏聚,“沒有發生的事,沒有討論的意義。”
“是嗎,現在沒有發生,你怎麼知道將來不會發生?”
池念沒期待他的答案,因爲答案已經在她心裏。
真有那個時候,想必,他會比以往任何時候,對她都要來得更加殘忍吧?
池念眼神都是冰涼的,“你要我鬆開她可以,但最好她能如你保證那樣,否則再有下一次——”
停頓了下,她目光逐漸一寸寸的掃過蘇蔓之,“我一定不會客氣。”
然而,蘇蔓之卻沒打算就這麼讓她離開。
“庭謙讓你鬆開手,可沒讓你就這麼走了。”蘇蔓之攥緊了雙手道,“做賊心虛了不敢面對,怕被別人知道你居心不良,所以就想落荒而逃了是嗎?”
“我心虛?”
還居心不良,落荒而逃?
池念覺得,真的挺搞笑的,最討厭別人給她扣上什麼不明不白的帽子,特別還是蘇蔓之這種……讓她覺得迷一樣的人。
她繼續待在這裏只會令事態雪上加霜,沒成想她的顧慮,卻成了她落荒而逃?
眼下好像已經由不得她就這麼離開了,不然讓旁人看着,似乎是她真的心虛,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一樣,落了蘇蔓之的口實。
屆時,她還沒走出這個宴會,怕是別人異樣的眼神都能把她淹沒……
蘇蔓之仍舊是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樣,“你想走,不就是生怕別人知道你言而無信,居心叵測的嘴臉嗎?”
池念聞言後,乾脆大大方方轉身回來,面朝向蘇蔓之。
相比起蘇蔓之無法自控的氣勢洶洶,池念不疾不徐,連表情都是平靜的,甚至用着一副嘲弄而不以爲然的口吻道,“既然你想說,可以,那就好好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