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很失望的失落,也許是難以理解的受傷,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總之,她不敢看,也不忍去看。

    她睫毛低垂,目光落在地面上,然而瞳孔卻沒有焦距。

    池念聽見自己的聲音道,“我對你,一直以來只是敬重,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所以……我不值得你這麼護着。”

    “念念……”

    “傅庭謙說的沒錯,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沒有任何人插手的餘地,以我和他相識十年之久的情分,完全不用你來擔心我跟他的矛盾。”

    江靖北沉默地看着她。

    池念用力的咬着脣,幾乎是要把脣皮咬破,竭力用着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道,“對不起,讓你錯付了感情,也請你不要在我這種不值得的人身上,再浪費多餘的時間,我配不上你的情意。”

    這些話,本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裏,當着這麼多人面道出來。

    但是此刻不說,顯然只會變成他跟傅庭謙都會動手的結果,傅庭謙縱然不喜歡她,也絕對受不了被人如此挑釁。

    池念不指望還能圓滿收場。

    在這場事故中,如若能讓江靖北全身而退不受波及,不論要她說什麼做什麼,池念都是幹得出來的。

    她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沒有讓別人來替她奮不顧身的道理。

    江靖北一言不發,不知是被她的話打擊到了,還是在想着其他些什麼,他緘默不語的看不出情緒,唯有神色微微繃緊。

    一旁的傅庭謙聽完她的一席話下來,分明應該是無可挑剔的完美讓他滿意,然而無端而來更加旺盛的野火,卻在他胸腔裏狂亂燎原。

    她說的這些話,表面上是拒絕了江靖北,讓他別再多管閒事摻和進來,然而實際上她抱的什麼心思意圖,傅庭謙又豈會察覺不出。

    她分明就是在擔心江靖北——

    傅庭謙陰鬱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如墨色深沉的雙眸從那個他恨不得掐死的女人身上斂回,轉爲落在面前的江靖北臉上。

    揪緊江靖北衣襟的力道猝然用力了些,他起脣,要笑不笑的,“被女人拒絕的滋味,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或者該說,被女人保護的滋味?

    “傅總。”江靖北亦是冷冰冰的不答反問,“用勢力壓迫一個女人低頭,是否會令你感到心滿意足?”

    言外之意,池念不過是屈服於他的勢力而已。

    “自己無能卻怪別人有勢力麼,你還真有意思。”明槍暗箭的硝煙之中,只見傅庭謙低低的笑了出來,“實際上,我一向不愛用勢力壓人,尤其是在女人這件事上。”

    稍稍的一個停頓,傅庭謙脣齒之間蘊含着輕薄的諷意,漠然藐視的覬了他一眼,“說一句輕狂點的話,想搶我的女人,縱然我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你也還是不夠格。”

    江靖北冷然一笑,“傅總這麼確定?”

    傅庭謙沒有回他,而是脣角含着薄笑的鬆開他衣襟,隨之旁若無人的一把撈過池念,捏起她的臉蛋。

    一個吻,帶着無聲張狂之姿的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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