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再有離開的舉動,他雙手箍在她清瘦單薄的肩膀上,覆下身軀,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你撒謊。”
“撒謊?”聽着那三個字,池念都顧不上要擺脫他的桎梏,好笑的道,“我爲什麼要撒謊?”
他脣邊含着輕薄,“那你爲什麼不肯承認,嗯?”
額頭挨着額頭,他隔得她如此之近,兩人的呼吸彷彿纏綿交融在一起,十分旖旎而令人不安,也叫她無端而來無比的心慌意亂。
池念擡手把他推開,別開了頭,“沒有的事,你要我承認什麼?”
“你確定,真的沒有?”
他如夜深邃的眼,瞬息莫測的凝着她側臉。
池念聽着他反問的語氣,無不好笑的回頭望他道,“傅庭謙,究竟是你瞭解我,還是我自己更瞭解我自己?我心裏有誰,沒有誰,我會不比你更清楚嗎?”
“既然如此,我離開以後,你爲什麼在裏面待了幾個小時不走。”他徐徐深刻的道,“又爲什麼一臉苦愁,喝了那麼多酒?”
她嘲笑的笑容一僵,什麼表情都掛不住了。
用力地抿了下脣,她冷冷淡淡的移開視線,“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做什麼,但我能看到你在做什麼。”她不看他,他卻偏要讓她對視着他說話,於是,他把她的臉轉回來,“你若當真無情,你早就應該在我走了之後就離開,該做什麼繼續去做什麼,而不是在裏面逗留這麼長時間。”
話雖如此,可她卻並不認同。
他薄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過了一會兒後,定定道,“在我眼裏,能。”
“傅庭謙你別自作多情了,那不過是你站在你的角度,過於放大了我的舉動,對我產生的誤解罷了。”她一字一頓,堅定而漠然,“我說了我心裏沒有你,就是沒有你,不論你怎麼誤解,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若放在平時,他會信她的這番話。
但現在,不論她說什麼,他都不太相信了。
傅庭謙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微微眯了下眼簾,突如其然的道,“騙人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都給騙了。”
“……”
“池念,你這個騙子。”他沉眸道,“你究竟是想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或者兩者都有。
可她別想再欺騙他,因爲她已經騙不了他,他也絕不會再相信她的這些言辭。
所以,她現在最多隻能騙騙她自己。
“自欺欺人並不是個好習慣。”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擡了起來,在她僵滯的空白中,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觸到她臉蛋上的肌膚,拇指輕輕的描繪着她眉眼的輪廓,娓娓而道,“爲什麼選擇欺騙自己,不敢承認對我有了感情?”
“……”
“你在逃避什麼,是不想,不敢,還是害怕……”頓了頓,他低眸,眸色深深而繾綣低柔,“你是不是在害怕自己心裏有我,所以你不敢承認,不願直面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