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安安直白說出來的這些話,只是她思慮之一。
還有一點,是她在想着關於柳卿卿的死……
池念淡淡挽脣道,“我看你們相處起來都不太自然,所以想提一個讓你們彼此都自在的建議,倘若你在這裏住的不習慣不舒服,想去別的地方的話,你是我們帶過來的,我們也可以帶你走,也保證陸祁一定會給你生活條件上的幫助。”
即使心思被戳破,池念也未露什麼僵硬尷尬,畢竟她這些建議並沒有惡意,楚安安也未有不悅不快的語氣或者神色。
“池小姐,你的好意我的心領了。”楚安安微微垂下眼,自嘲般的語氣道,“其實我之前還在想,我是想改變自己的生活所以才答應跟傅總過來,會不會顯得我太現實勢利了點,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姐夫,就這麼答應留下來了,享受着這些優越的條件,這跟攀龍附鳳又有什麼區別?”
“你倒無需這麼想。”池念撩起脣角的弧度,溫涼淡靜,“以前你們沒見過,可你跟柳卿卿的血緣關係是毋庸置疑的,算不得是攀龍附鳳。”
楚安安暗淡的動了動脣,“但她已經不在了。”
池念沉默了一下。
楚安安又道,“姐姐去世後,對於姐夫來說,本來就沒有義務照顧我們的他,如今好像更沒有義務再照顧我們。”
她的這個“我們”,聽得出來,是指她跟她母親。
有些話,池念不方便直言出來,於是委婉的換了個託詞,也算是部分事實,“陸祁這些年也沒有再娶,足可證明你姐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以他對你姐姐的情分,想照顧你們也算合情合理。”
池念斟酌着,“倘若不愛,又怎麼會這麼多年沒有再娶呢。”
“既然這麼愛,那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楚安安看向前方,視線卻沒有焦距,像茫然的不解,又像若有所思,“聽這裏的下人說,我姐姐是個性格很溫婉的人,與世無爭歲月靜好,這別墅上下的花藝裝飾據說曾經都是她親自照料,如她這般性格又有這麼愛她的丈夫,她爲什麼會想不開要自殺呢?”
池念身子一僵,腳步略有遲疑。
楚安安迷茫般的側過來望她,“聽說我姐姐是自殺的,池小姐,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柳卿卿不是自殺的。
可這話,池念說不出來。
楚安安到底是想從她嘴裏探聽什麼,還是單純在想不明白柳卿卿爲什麼自殺,池念亦無法從她茫然不解的目光解讀出她真正的想法。
因爲,楚安安既讓她覺得聰明,又很清醒現實。
“念念小姐。”
池念還未想好該如何回答,徒然一道男聲響起,阻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她尋着視線看去,見到不遠處獨自坐在輪椅中的陸祁。
池念下意識問,“怎麼你一個人,傅庭謙不是跟你在一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