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不斷充斥在腦海中,傅庭謙擡起骨骼好看的手指,斂去了一身冷駭而肅穆的氣息,這才推開病房門。

    池念躺在病牀上,正掛着點滴輸液。

    她睜着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彷如一個呆滯的木偶,毫無反應跟生動的氣息。

    傅庭謙喉結微微滾動,沉穩的步伐像灌了鉛似的,走到她身邊。

    她就像對他的存在感知不到一樣,沒有動靜。

    就這麼注視着她嬌俏卻失血的面孔,良久,傅庭謙才輕輕喚了她一聲,“池念。”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耳裏,像寧靜與空白的世界有了一絲異樣。

    池念在幾秒鐘後,終於有了反應。

    她轉過黑白分明的眼珠,那雙眼睛過分平靜。

    她慢慢的看着他,慢慢的擠出笑臉,不知不覺嘶啞下去的聲音扯出笑聲來,“是假的吧?”

    傅庭謙英俊的臉上沒有沉痛之色,唯有一雙深黑的眼眸涌聚着此刻萬般難言的情愫,臉龐線條繃得很緊。

    “傅庭謙。”池念笑了笑,說,“她沒死,是你們在騙我,對吧?”

    縱使傅庭謙很想附和她的話,輕描淡寫的笑說虞俏當然沒有死,何慧蓉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根本令他無法應和,無法哪怕是騙她也要說虞俏還好端端的,根本沒有出事。

    這不是欺騙,哄騙,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的事。

    縱使它很殘忍冷酷。

    “池念,那個蓄意殺人的肇事者被捕了。”傅庭謙漆黑的雙眸猶如深淵寒涼,“等他被移交司法定了罪,開庭後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到費城,要求判處他死刑,並且立即執行。”

    他的話,連讓她自欺欺人的餘地都沒有。

    臉上的笑意霎時僵住。

    可還是不相信,或者內心排斥的根本不想面對。

    “不對……”池念吶吶的搖着頭,呵笑了一聲,笑得比哭還要悲涼難看,雙眼充滿了懷疑,“你也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虞俏怎麼可能會死,她們這段時間一直都有聯繫,她不過就是昨天沒有聯繫上她而已。

    好端端,她怎麼可能會死?

    還是死於那樣一場意外事故,死於那樣一個人手中……

    池念目光一閃,突然坐起身,掀開牀頭跟枕頭,急忙又慌亂的不知在翻找什麼,掛着的輸液瓶因爲她的動作而發出晃動的聲響。

    傅庭謙眼尖的瞥見,紮在她手背上的針頭有血液倒流,他忙上前按住她的雙手,“你還在輸液,別亂動。”

    “手機。”她反握住他的雙臂,雙手無意識的抓得很緊,“我手機在哪?”

    “池念……”

    “傅庭謙,拿你手機給我。”池念認真又懇切的望着他,“你拿你手機給我。”

    她的手機放在他車內沒帶出來,而他的手機剛剛掉在了醫院的走廊上,傅庭謙也還沒去取。

    傅庭謙深邃如淵的眸子定定注視她,看得出來她要手機想幹什麼。

    她想聯繫虞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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