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蔓之。

    傅庭謙眉頭越擰越緊。

    蘇蔓之如今沒法再進入傅氏,可是她對傅氏相當清楚,也十分清楚他名下的所有別墅,九溪灣她也去過幾次。

    蘇蔓之如何煩擾他,傅庭謙倒不怎麼在乎,畢竟他只要視若無睹即可。

    但是,再這麼下去,蘇蔓之必定會叨擾到池念甚至會嚴重影響她。

    醫生說,她絕不能再受什麼刺激,必須需要保持心情愉悅舒暢,否則再出什麼問題情況就相當嚴重。

    而他也答應池念,會處理好蘇蔓之這邊問題……

    ……

    池念這邊已經把手鐲拿去給專人修復,離開店面後,她跟雲莫上了車。

    拿起手機,她正欲給傅庭謙去個電話,而對方像有心電感應一般,居然恰巧打了過來。

    她劃了接聽。

    傅庭謙溫聲問她,“怎麼樣,可以修復麼。”

    “可以。”池念道,“不過由於翡翠手鐲碎碎裂的嚴重,修復起來相當麻煩,時間也沒有那麼快,他們讓我過一段時間再來取。”

    “能修復那就好。”

    是啊,能修復就好。

    她也是鬆了口氣,彷如心頭的一塊大石悄然落了下去。

    池念笑問道,“那我現在去傅氏,然後我們一塊去喫晚餐?”

    手機裏,傅庭謙沉默了一下。

    “池念。”爾後,他慢慢斟酌道,“今晚我不能陪你一塊用餐,也要晚點才能回去。”

    “有什麼要緊事嗎?”

    “嗯。”

    他會突然有什麼事要去處理,這算在她預料範圍內。

    畢竟是傅氏的總裁,立於高處的男人,哪裏真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陪着她,他們又哪裏能每天都粘膩的每一次用餐都是一起。

    他這段時間來陪她已經陪得夠多,難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池念覺得自己是能理解的。

    雖然,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就是了。

    “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我讓雲莫陪我喫也可以。”池念斂去自己心中的那抹失空,沒讓自己的想法跟情緒表露出來,雲淡風輕的想了想說,“公司我也不過去了,在外面喫完東西我就回去,你忙完了也早點回來。”

    傅庭謙沉默了一下,終是答腔,“好,記得乖乖喫東西,我會盡快回去。”

    “嗯嗯。”

    通話結束,收回手機。

    池念眼中難掩一抹悄然的暗淡,就像懷裏的眷戀之物突然被抽走,突然感到空空落落的。

    估計真是這段時間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多,讓她在不知不覺間竟十分依賴貪戀着他,以至於忽然不能適應他忽然而來的有事不能陪伴。

    “真是矯情。”

    她自言自言般的這麼自嘲了一下。

    傷春悲秋是池念所不喜的,於是她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那些涌聚而來的情緒甩開。

    跟雲莫在外面吃了晚餐,再回到九溪灣,已經是晚上七點。

    夏天的夜幕,初垂。

    雲莫穩穩地把車在停車坪停好,池念推開車門下車,隨之對雲莫道,“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雲莫不太放心她一個人,“我留在這裏,等傅總回來再走吧。”

    “不用了,他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你回去吧。”

    “池小姐……”

    “雲莫。”池念朝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自從虞俏跟虞老太太相繼去世以後,池念便再無獨處的機會,一天二十四小時身邊都有他們跟着。

    這段時間來,她看起來似乎已經不太在意那些事,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裏始終有難以釋懷的疙瘩。

    人,偶爾難免想要跟需要一個人獨處的空間,來整理好自己的所有。

    整理好了,也就徹底放下了。

    正好趁着這次傅庭謙不在,她是該好好整理好自己,在他回來之前,放下過去用更好的心情姿態迎接屬於他們的未來。

    雲莫猶豫的看了她片刻,她苦中帶笑的樣子,令人無法再拒絕她的話,“那您回去好好休息,傅總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回來,在他回來之前有什麼事,您隨時給我電話。”

    “嗯,知道。”

    雲莫走了,池念也轉身走向別墅大門。

    正在她掏出要是想打開別墅大門,身後驀地響起一個明顯外國男人的聲音,“池小姐。”

    池念回頭。

    看到的,是她曾經在虞俏身邊看到過的西蒙。

    她怔了一下,“你不是應該在費城麼,怎麼在這裏?”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雲城,但是您之前都在住院,我不敢去打攪,所以一直在等着您出院。”西蒙說,“池小姐,我有些事,想對您說。”

    不知道爲什麼,池念在這一刻驀地恍然想起來,之前在虞俏的葬禮上,很多認識虞俏的人都去了,唯獨西蒙……並沒有出現。

    他跟在虞俏身邊那麼多年,似乎對虞俏有着愛慕之心,虞俏的事所有認識虞俏的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沒有收到過消息。

    但他卻沒有出席虞俏的葬禮……

    再看他如今消瘦下去的模樣,池念腦海中似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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