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

    真是一個顯而易見沒有半點說服力的搪塞理由。

    蘇蔓之臉色有點差,勉力笑道,“你該不會以爲,我在這酒裏動了什麼手腳吧?”

    傅庭謙面色毫無波瀾起伏的淡然,“你多慮了。”

    “那你爲什麼連一杯酒都不願意跟我喝?”蘇蔓之緊接着道,“你叫我出國,我也答應你出國,在我離開之前你連一杯酒都不能跟我喝?”

    “……”

    蘇蔓之咬了咬脣,“庭謙,你真的有必要如此無情,連我這麼一點要求都不能答應麼?”

    她若能老實本分的離開雲城出國定居,其實跟她喝一杯也沒什麼。

    一杯酒,若是能徹底瞭解他們之間,那是再好不過。

    但傅庭謙輕掃着眼前裝滿液體的酒杯,腦海中卻恍然若隱若現出另一張女人嬌俏白淨的臉蛋。

    他忽然之間有些失神的在想——

    不知道他今晚沒能陪她一起喫飯,她到底有沒有乖乖老實的喫飯,喫完飯後有沒有回去,回去了之後現在又在做什麼……

    他沒有告訴她,他有事不能陪她是來見蘇蔓之,她知道以後會不會不開心?

    不開心也是想當然的,不過她知道他是來處理蘇蔓之的糾纏,想來她都能明白。

    而且他也會哄她。

    傅庭謙又驟然想起,她之前暗示他該把他們的結婚戒指拿出來給她。

    其實他當時不是不懂,只不過是他早已有所打算。

    他們的結婚戒指,那個還保留着原貌的婚禮現場,以及他讓林臨爲她準備的那些……虞俏跟虞老太太的連接去世,縱然讓她跌落進谷底,可他有十足的信心把握,令她繼續向陽而生。

    讓她知道,沒了虞俏跟虞老太太,可她能感受到的愛與溫暖,依舊不會少……

    “庭謙?”

    身前男人不言不語的沉默須臾,視線牢牢注視在他臉龐上的蘇蔓之,在看到他脣角微勾起的那抹弧度時,心下卻是猛然一冷。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的那抹笑意絕對不是對她。

    而是他想到了什麼事,情不自禁笑出了弧度。

    他在想什麼?

    不用猜她都知道!

    蘇蔓之可笑的笑出聲來,滿是不能接受且不敢置信的樣子,“你連在這個時候,在跟我哀求你跟我喝最後一杯酒的時候,你都還在想着她,想着池念?”

    他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究竟有沒有把她看在眼底,想過她是什麼感受?

    “抱歉。”傅庭謙回了神,斂去思緒後擡眸淡淡的瞟她,並不作任何解釋或者安慰,然後不喜不怒的平淡寡漠的道,“這酒喝不喝都沒什麼實際意義,就不喝了,你要離開還是留在這裏都由你,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傅庭謙收回視線。

    他頎長的身軀從她面前走開,蘇蔓之猶如被人點穴了般定在原地,手指舉在半空的酒杯從始至終都不曾被搭理,彷如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難看。

    無盡的難看裹挾着她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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