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回到公寓後,夜幕早已落下。

    一想到徐淑媛那副不以爲然的模樣,直到現在心中仍是冰霜充填。

    分明恨到極致的人就在她眼前,偏她還不能立刻親手手刃了她,這種滋味,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人感到無比的煎熬。

    從廚房裏倒了一杯滿滿的冰水,一口咕隆隆的灌下。

    池念重重的擱下玻璃水杯,跌宕起伏的心緒這才稍稍平復冷卻了一些。

    隨後回頭,發現公寓裏空無一人。

    西西不在,保姆也不在。

    池念走出自己的公寓,來到對面的那扇門,摁下門鈴。

    不會兒,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陸祁看到她回來竟是來敲他的門,微微挑眉道,“有事?”

    “西西在你這裏麼?”

    “沒有。”坐在輪椅中的陸祁道,“我跟阿哲在處理生意,西西被保姆喫完晚飯後就帶下樓去散步了。”

    陸祁如今雖然身在意大利,不過關於他自己那邊生意,卻也從不耽擱,有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會飛回國。

    池唸了然點頭,“我下樓去帶她回來,你繼續忙你的。”

    陸祁應了一聲,轉回輪椅回屋繼續忙他自己的事。

    ……

    富人區的公寓樓下。

    池念讓保姆帶西西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公寓以及公寓樓下的這片地帶,所以保姆不敢帶西西走遠,就在池念規定的範圍內帶着西西飯後活動消食。

    但面前突然出現的兩個男人,不知怎麼令人感到莫名而來的一陣駭人強大的氣場,保姆的腳步停了下來。

    被保姆拉着的西西,一眼覺得其中一個特別眼熟,抓了抓小腦袋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眼神一亮的終於想起來,“咦,你是那個壞叔叔誒。”

    其實他們已經見過兩次,但第二次在酒會門口那時,小姑娘隔得他們有些距離,估計沒注意或者是沒看到他。

    傅庭謙複雜地瞧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想到這個小姑娘跟池唸的關係,都分辨不清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越看越覺得刺眼,越看心裏的火氣越大,偏偏奈何面前是一個懵懂純真的小姑娘。

    他不快,卻無法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不快。

    下頜微微收緊,傅庭謙壓制着心底翻涌的情愫,沒回小姑娘的話,而是一手拽住身旁另一個男人手臂,沉沉低聲道,“給我過來。”

    保姆看着突然出現站在她們面前,又突然走開的兩個人,一頭霧水的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離開保姆跟西西有了些距離,來到公寓小區內一顆陰暗的樹下。

    夜色中,有樹蔭的遮擋,令兩個看起來氣息都格外冷漠的男人,顯得愈發冷漠而陰沉。

    腳步停下,鬆開手後,傅庭謙側身看向面前同樣是一身黑色着裝但戴着眼鏡的男人,俊臉冷沉的肅穆逼問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盛斯衍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都看出來了麼。”

    傅庭謙黑如夜的雙眸更冷鷙了,怒火漸漸蔓延,“那可是一個孩子,你是不是瘋了?”

    他當然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孩子,是一個跟所有事都毫無瓜葛,不該被牽連無辜的幼童。

    盛斯衍心中的火氣不必傅庭謙少,他低冷道,“但凡還有一絲絲別的辦法可以讓池念那女人開口,我至於對她的孩子打什麼主意?”

    “沒有別的辦法找到顧時箏,就是你打一個孩子主意的理由?”傅庭謙目光銳利如刃,“是不是爲了一個女人,你連底線良知都不要了?”

    底線?良知?

    他似乎確實所剩不多。

    畢竟打一個孩子的主意,簡直是禽獸不如的事。

    盛斯衍冷漠道,“我不過是想把這個孩子帶走,又不可能真的傷害她,你着什麼急。”

    理應來說,傅庭謙確實沒有特別大的理由攔盛斯衍,畢竟他從不自詡自己是個多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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