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池念皺了下眉頭,抿下脣,放下水杯道,“有口無心,不是想故意探聽你們的隱私。”
她問都問了,傅庭謙豈能當做沒有聽到,他停下切鵝肝的動作,忽而審視向她。
這樣的審視意味,讓人頭皮發麻,令池念越想越後悔。
她剛剛實在好奇他今天會如此反常,於是居然懷疑他是不是跟他女朋友吵架,或者因爲他們的感情不好,這種事情在心裏想想就可以了,偏偏她竟然給問了出來。
她突然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面上儘量維持着鎮定,他沒有動靜了,她卻拿起刀叉切着自己面前盤子裏的食物,看也沒去看他。
傅庭謙靜默很久,才緩緩出聲道,“我跟她,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池念手指微頓,漸漸擡眸凝視向他,“不是我看到的那個樣子,那是什麼樣子?”
傅庭謙平緩道,“她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
她扯了下脣道,“你倒不必跟我這麼說。”
傅庭謙微微蹙眉,“你不信?”
這是她信不信的問題嗎,他們本來不就是男女朋友,而且很快就要訂婚了?
池念略有晦澀,心底喫味的厲害,勉強彎出一個笑容來,遂爾又繼續手中的動作,眉目清淺。
她避而不答,傅庭謙頓時不難了然她心中所想。
他看着她,思慮了一下,隨之輕聲道,“等會,我給她打個電話——”
一句話還沒說完,摸到褲兜的手一僵,隨之猛然想起來,他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故意扔在保鏢那兒。
倏然察覺自己把自己給玩進去的傅庭謙,“……”
池念沒有發覺他那兩秒鐘的安靜,或者是發覺了但沒有刻意去看,腦海中都是他那句話要給他女朋友打電話的言辭。
睫毛輕顫着,她不言不語,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傅庭謙的手指,重新落回餐桌上,端詳着她,“倘若我還是要說,我跟她的的確確不是你之前看到的樣子,你是不是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恩恩愛愛成雙成對手挽着手,她現在沒在這裏,就說不是我看到的那個樣子。”池念表情平淡地道,“傅總,誠實地說,這話屬實很渣。”
傅庭謙,“……”
渣?
他被她說渣?
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個詞了,也很多年沒再聽她說過了。
怎麼突然卻是覺得新鮮,也不生氣。
背部靠着座椅,傅庭謙擱在餐桌上的手指輕點着,興味的好整以暇道,“怎麼樣,你纔會相信?”
“你要我相信什麼。”池念隨意的喫着東西,隨意地道,“你們不是一個月後準備訂婚了。”
傅庭謙靜默片刻。
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這風聲,不是他放出去的。
傅庭謙正在思慮着,究竟應該如何說,纔不會招來她潑他一臉水然後起身離開。
便聽到池念繼續道,“其實,你不用在我面前跟我這麼說,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