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出來,想要覆水難收已是不可能。
誰都聽見了。
不論是電話裏的人,還是她身旁的男人。
池念此時沒法去注意,傅庭謙是何反應,而死寂一般的沉默,令人更爲憂慮。
好久,不知道具體究竟過去了多久。
盛斯衍不經意暗啞下去的嗓音,透出一股濃郁的陰鷙來,他沉如寒冰道,“姓池的,爲了你女兒的周全,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想拿來騙我?”
未曾想過他竟然有一個女兒,未曾想過他的女兒竟已經這麼大,更未曾想過,他的女兒,竟然一直離他這樣近。
然而他卻什麼都從來不知道。
盛斯衍怎麼可能會接受,或者說該是輕易相信池唸的這番話。
池念聽了他的話更爲惱火,“你愛信不信!”
她本就不想讓他知道西西的身份,現在是這渣男居然想傷害他自己的女兒,她逼不得已纔不得不說出來,結果這渣男竟然還不相信?
池念怒急攻心,但又不敢再刺激他,只得儘量壓着怒意,抹掉眼淚,喉嚨沙啞的道,“可是盛斯衍,你現在有多狠心敢動她一根毫毛,未來你就會有多後悔!”
那頭的盛斯衍不再開腔。
池念面色鐵青,一字一頓地道,“西西現在在你身邊吧,你仔仔細細好好看一看她,看看她究竟長得像誰!”
西西長得像小時候的顧時箏,只是顧時箏小時候的模樣,他們誰都沒見過。
不見手機彼端的盛斯衍是什麼神情,也不知他此時在做什麼。
池念不敢把電話掛斷,試圖努力去聽着對面的動靜,然而卻是什麼都聽不見,隔着手機傳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沉默。
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長到令人惶惶不安。
池念焦心焦慮着,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卻也並未再多言其他。
終於,手機裏再度響起盛斯衍的聲音。
他冰冰漠漠的,不容置喙地道,“滾到醫院來,但凡你有一個字還是騙我,你清楚是什麼後果。”
池念壓根不屑於他的這種威脅,在她眼裏跟紙糊的老虎沒什麼差別。
但這一會兒,她沒那個興致跟他討什麼嘴上的功夫,白皙的面孔溢滿了冰霜,“地址給我!”
……
醫院。
陸祁也已經收到消息找到了這裏。
沒有其他多餘的閒雜人等,只有他們幾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上。
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彷如可以聽到針尖落地的聲音。
氣氛更是詭異到難以言喻。
當加急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之後,縱然再難相信池唸的每一個字,此時都不由他們不信。
親子鑑定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着盛斯衍跟西西dna鑑定相似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