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下頜微微斂緊,沒有回答陸祁意味深長的那句話。

    睨着他剛毅有型的五官片刻,有些事情,於陸祁而言心中有數就可,無需一定要深追究的。

    爾後是垂眸一笑,陸祁道,“其實說幫她也不然,那都是他們池家的事,外人哪裏想插手就能插手。”

    畢竟總不可能衝到池家,用最暴力直接的手段,讓徐淑媛母女付出她們應付的代價,事情如若有這麼好辦,都不至於耗到現在徐淑媛母女仍舊好端端地活着。

    而這不是池念想要的。

    她想要的,也不僅僅只是讓徐淑媛以血還血的代價。

    “倘若一定要用個什麼來形容,我這幾年待在她身邊算什麼的話。”陸祁想了想,隨之揚眉道,“大概就是偶爾會發個善心做點什麼舉手之勞的旁觀者?”

    傅庭謙半眯起眸子,細細打量他。

    不難聽得出來,陸祁頂多是在池念有時遇到什麼危險麻煩,會出手相助一下,保證她的安危問題。

    神色晦澀不明,傅庭謙低淡地道,“爲了還那麼點人情,就待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這不太像是你的作風。”

    人情歸人情,但那點人情,他早就還清了。

    以陸祁的性格,還清了人情,是絕無可能再逗留在池念身邊。

    陸祁無聲輕笑,“不是說了麼,我還挺喜歡池念這個人的。”

    傅庭謙不冷不熱,“是麼。”

    “傅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朋友妻不可欺,再喜歡我也不可能會跟你搶她。”

    何況他對池唸的喜歡,素來不是那種男女感情的喜歡。

    陸祁脣角微勾道,“大概就是別人嘴裏說的那種,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第三種感情?”

    “陸小三。”傅庭謙沉沉地道,“你讓我很不愉快。”

    傅庭謙這種人,會說出來的不愉快,不是真的不愉快。

    陸祁笑道,“聽起來,倒像是喫醋。”

    “……”

    “也是,以你的性格,心裏若是有她,只要一想到她的身邊居然有另外一個男人陪着她這麼多年。”陸祁嘖嘖有聲道,“心裏的醋罈子估計早已經打翻了。”

    傅庭謙薄脣冷抿,沒搭理他這茬。

    丟掉了手指間的菸蒂在地上,用腳狠狠碾滅,傅庭謙口吻偏冷淡,“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猝不及防的話,令陸祁稍一怔愣。

    傅庭謙瞥着他,“心裏的疙瘩放下了?”

    慢慢地,陸祁雲淡風輕般地笑道,“陸肖已經死了,我又還能有什麼疙瘩。”

    可是當初他們都以爲,陸肖沒了以後,陸祁可能也毫無好好活着的寄託,但如今他還好端端地活着,顯然,他的心境有了些不一樣的變化。

    因爲什麼而改變了心境,陸祁如果不想說,別人也不太問得出來,大概或許池念更瞭解他一些。

    傅庭謙看了看他,對此不再多說,也不再多問。

    轉爲跳躍性又極快,他道,“跟我說說,這幾年,她都是怎麼過來的。”

    他這話,倒令陸祁反而不解,“你既知道她來意大利的目的,心中也一直有她,會完全沒有關注她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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