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來是怎樣的心情,池念溫靜地問,“你想過,也許我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畢竟是分開了,她會跟其他男人交往這種事,傅庭謙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一點設想過。

    他輕聲道,“你呢,曾經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想過。”

    她一直認爲,他們分開這幾年,他會跟其他女人交往很理所當然。

    池念抿了抿脣,乾乾啞啞的蠕動脣畔道,“如果跟你分開以後,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西西的確是我女兒……你怎麼辦。”

    “這種情況,在每一對分開之後的人身上,確實是再普遍常見的現象。”這種並沒有發生的情況,傅庭謙卻極有耐心的回答她,“倘若你過得幸福美滿,我願意成全你的那份幸福美滿,但倘若你不幸,那我就要當個強盜了。”

    她愣了愣神的看他。

    他語調柔和,言辭卻強勢的還真像個強盜,觸在她的眉梢上的指尖動作像描繪着摯愛珍品,“即使是搶,我也要想把你搶回來。”

    池念不知滋味。

    “不過,那種或許普遍不過的現象,終究是沒有發生。”傅庭謙又淺笑了一下,話語中透出來的,淨是灼熱滾燙的深情與無法言喻的辛酸苦楚,“池念,是我們都低估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位置了。”

    低估到,都以爲分開後對方有別的人也不足爲奇,即使依舊愛且也認爲可以接受。

    然而,實際是他們卻偏偏用了最固執的方式,各自堅持着自己心底的那份愛而不曾接納別人。

    池唸的眼眶酸酸澀澀的,喉嚨像失了聲音一樣,每說一個字都無比的艱難,扯出來的笑溢滿了苦澀的味道,“確實……算是低估了。”

    “我很後悔,這麼多年直到現在纔來找你。”傅庭謙喉結滾動,“也很後悔,再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似乎更傷了你一些。”

    他不該將她當成陌生人,不該配合着米莎將她當成過去的人。

    即使那個時候,他誤以爲她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她過得很好,他於她已經不重要,他應該成全她的所有,再用無聲的行動告訴她,他也很好。

    他以爲,讓她認爲各自安好就是對她最好的體貼,然而酒會一別後,查到她曾經有幾個月不怎麼出現在人前,卻怎麼查不到她說已經死了的那個男人身份信息,他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而後來,知道西西是盛斯衍的女兒,從陸祁嘴裏得知關於她的這四年,他以爲她過得好更是錯上加錯的離譜。

    “以爲你離開後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很合理,低估了你的執着。”傅庭謙低笑着,那笑聲滿是嘲弄,“我真是該死。”

    他們自以爲是爲對方更好的事,實際上,原來都是傷害。

    池念此時卻在想,如若固執的人不止她一個,那麼他以爲西西是她女兒的時候,他又何曾沒被她無形傷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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