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欲要離開臥室,轉身回來給她帶上房門之際,顧時箏忽而出聲問他,“聽白木說,你之前那幾天情緒不太好,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話,影響了你的情緒。”
盛斯衍落在門把手的手指一頓,緩緩擡眸睨向靠着牀頭坐起身來的她。
她長長的一襲捲發自然地披散在肩後,精緻的五官像個漂亮的瓷器娃娃,熠熠生輝璀璨好看的星眸意蘊着明亮閃爍的光澤。
他沒出聲,顧時箏又問他,“你現在……情緒好點了麼?”
立於臥室門口的男人道,“好了。”
她目光流轉,“是誰跟你,說了什麼話?”
爲什麼會令他情緒失控,幾天來以那種用忙碌的來逃避,且也那麼折磨他自己的方式度過?
盛斯衍定定注視她,神色不明,語調不明,“你想知道麼?”
顧時箏愣了愣,下意識道,“我們現在既然在一起了,我希望,如果你有什麼難以排解的心事的話,可以告訴我。”
她不一定能幫他排解掉,可能也無法爲他分擔,但他告訴她,至少她會知道,他那時在難受些什麼,又有多難受。
盛斯衍不露痕跡地道,“好,如果再有什麼事,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
顧時箏沒有留意到他用了“能”這個字,這個字背後能解釋的意義也太多,即使留意了她也無法揣度出他指的含義。
“所以這一次的事……”
這麼說着,他心下卻是在想——
她一生活得無憂無慮,以她的性格以及素來沒有遇到過特別重大事件的美好人生經歷,她並不能對別人的感受體味而有所體味到感同身受,所以她不用知道任何不美好的事情來給她徒添煩惱負擔。
她不用,且也不能知道。
顧時箏看着他,心中也別有另一番滋味。
又是那種他在想笑,但笑只是一種表情,不是發自內心的感覺。
她淡淡笑着勾起脣畔,“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不提了,我睡了,你去上班吧。”
“好,下午我給你電話叫你起牀,別睡太久以免晚上失眠睡不着。”
“嗯。”
相交在彼此身上的視線,伴隨着她一個字節的應聲,在五秒鐘後終於錯開。
盛斯衍囑咐兩句完了,適才將房門給她輕輕帶上。
轉身離去間,他脣角的弧度漸漸淡了去,閉上眼睛斂去那一片迅速涌聚而來的寒芒。
臥室內恢復了只剩她一人的安靜,顧時箏良久地看着被合上的房門。
其實她還有兩個問題,原本也是想問他的。
比如——
他到底擁有什麼是她跟他相識糾纏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的祕密,以及,除了宋清韻單方面喜歡他這點,他們之間是否還有其他什麼關係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