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明根本沒想過砸顧時箏,他扔出去的杯子雖是帶着衝動的惱火意味,可那杯子本是朝着她頭頂飛過去的,頂多是嚇嚇她,哪裏可能會砸得到她?

    然而盛斯衍這一說……

    不確定盛斯衍是真擔心顧時箏被他砸到,還是有故意挑撥他們父女關係的嫌疑,顧松明一時啞口無言。

    盛斯衍轉回去看向身旁的女人,口吻是淺聲安撫,“聽明叔的話,你留在這裏,我無礙,可以自己去醫院處理。”

    他是因爲她才被她爸誤傷的,顧時箏怎麼能讓他自己去醫院。

    “我說送你去就送你去。”她梗直了脖子,然後目光冷怒的盯着前面攔住他們去路的保鏢,“你們讓不讓開?”

    顧松明惱着,“他說了他可以自己去醫院,用不着一定要你送去,你非得這麼跟我對着幹嗎!”

    “不是我要跟你對着幹,而是爸你——”顧時箏面色沉沉,“過於冷血。”

    “我冷血?”

    聽着顧松明難掩怒意的語氣,這父女兩人間的爭執,令其他旁人幾乎難以插嘴進來。

    盛斯衍低眸望着身旁臉色肅穆的女孩兒,沒有人會留意到他深邃而令人無法琢磨的視線。

    只聽他低緩道,“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你不跟我去醫院也無妨,不必爲了這點小事跟明叔鬧得難堪,他畢竟是你父親也是顧氏掌舵者,這麼多人看着,對你跟他的影響都不太好。”

    這跟小傷大傷沒有干係,純粹只是因爲顧松明的這種作風,令顧時箏感到了極其的不適。

    即使她清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違背顧松明的意思,會令顧松明這個顧氏掌舵者顏面掃地失了威嚴,也會讓公司上下所有人對他們三人的關係有所揣測,留下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有些事,可以看場合適可而止的退讓,有些事,則不可以。

    她沒有回盛斯衍的話,那冷冷盯在保鏢們身上的目光,已然證明了她是什麼態度,“你們不讓開是麼,我看看今天究竟誰能攔下我。”

    她說着便帶着盛斯衍的手臂往前走,保鏢們面面相覷。

    顧時箏是什麼脾氣衆所周知,她要硬闖他們還真不敢硬攔,怕會一個不慎誤傷到她,除非顧松明讓他們不惜代價也要攔下。

    後面的顧松明被氣得不輕,語氣拔高加重,“你今天要是敢離開公司,我立刻凍結你所有的卡!”

    想用斷了她資金來威脅她?

    顧時箏冷然着,“隨便你。”

    “你是不是當真以爲我不會叫人打斷你的腿?”顧松明氣極,衝保鏢命令道,“把她給我抓回去關起來!”

    保鏢們蠢蠢欲動。

    顧時箏瞬間拉下臉,“你們今天誰敢碰到我一下,別怪我後面弄誰!”

    “不用顧忌她的身份,我保着你們她算不到你們頭上!”

    得了顧松明果斷的一句話,保鏢們便不再遲疑顧忌,一個個身材健壯的保鏢朝他們迅速過來,試圖把顧時箏從盛斯衍身邊帶離開。

    瞧着躍躍欲試的保鏢們,盛斯衍眸色一暗。

    出於天生的本能,他上前,將顧時箏護在身後,視線森寒的掃過去,“這是顧家大小姐,磕着哪裏碰着哪裏受了傷,你們擔待得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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