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箏喉嚨哽着,嚥了咽一口氣,隨之又道,“我想去醫院,看一看我爸。”

    只有親眼見到顧松明,她才能完全安心。

    秦子騫蹙眉,“這不行。”

    “我可以喬裝打扮混進去。”

    要是換在之前,或者依照她的性格,她會直接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出現在醫院,可現在聽說顧松明脫離了危險,那她就沒有必要再那麼徹底豁出去,想企圖見顧松明,只能想辦法混進去。

    然而秦子騫對她這個提議,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果斷拒絕,“真的毫不誇張的說,但凡你出現在醫院,你就會被盛斯衍抓到,你絕對想不出來,那男人能謹慎變態到什麼地步。”

    沒等顧時箏再說什麼,秦子騫將醫院是如何被盛斯衍的人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局面告知於她,其他什麼人想靠近顧松明的病房都難如登天,她再怎麼喬裝打扮更是不可能,顧松明的病房,除了那幾個醫生護士,其餘誰都靠近不了。

    聽完他的話,顧時箏反而沒覺得怎麼喫驚,這麼謹慎小心以防她會偷偷跑去見顧松明,簡直太是盛斯衍的作風了。

    想見顧松明,毫無疑問她必定會被盛斯衍抓到,企圖混進去這條路完全行不通。

    顧時箏心涼徹骨,徹骨得想笑,“也對,如果我爸在的醫院防備鬆懈的話,那就更值得懷疑,是盛斯衍故意設下誘我跳進去的陷阱了。”

    秦子騫臉色沉了沉,“毋庸置疑,是的。”

    這個時候,如果覺得盛斯衍會放鬆這種警惕給了她矇混進去的機會,那就大錯特錯了。

    顧時箏用力抿了下脣,雙眸意蘊滿了冷涼,“想來,我爸好端端的,之所以會突然心臟病發,也是拜他所賜。”

    “除了他,找不出第二個,能讓老爺子落到這種地步的人。”

    “爲了個印章,爲了不給顧家翻身的機會,爲了要把我跟我爸徹底掌控在他手裏,任由他主宰我們的命運,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讓人刮目相看。”

    這男人的殘忍冷酷,似乎是沒有底線的。

    顧時箏嘲弄的搖頭失笑出了聲,眼眶卻是在紅着,淚珠也在瞬間潸然而下,她破碎出口的嗓音含着極致的諷刺,“爲了他這種人……當初就爲了他這種人,我跟我爸吵,跟我爸鬧,把他氣進醫院……”

    她真是蠢,真是愚鈍!

    竟然爲了盛斯衍這種人——

    不知道他有沒有體驗到過,被鞭子鞭打在心臟是什麼滋味。

    而她體味到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顧時箏涌聚着溼潤淚光的雙眸裏,徒然間遍佈了濃濃強烈的恨意。

    秦子騫心中也是複雜凝重得厲害,倘若不是親自回了雲城,不是親眼見到顧時箏,不是去醫院轉了一圈聽見盛斯衍的那些話,他原本是難以相信造成顧家這個局面的人,居然是盛斯衍。

    那男人曾經還爲了顧時箏威脅他來着,他以爲那男人多喜歡她,結果偏偏是那男人害得顧家落魄,她也淪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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