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她所料,盛斯衍確實讓人去過她所有名下的公寓,只是她一直不曾回過任何一處,他守株待兔的算盤已空,沒有必要再守着於是便撤走了人。

    她叫秦子騫想辦法再見一面池念,讓池念去一趟星月首府,那裏有信,有所有她用不上,也該還回去的東西。

    秦子騫剛將消息告知池念,拿到了給她辦理的身份證,然而不等他跟她匯合,沒想到是盛斯衍先找過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盛斯衍來了——

    他簡直陰魂不散,又處處要逼她走投無路,斷她所有的希望前路。

    胸膛裏究竟翻滾着多大的情緒,已是無暇稍想,迫在眉睫的火燒時刻,顧時箏立刻帶上重要的東西,當機立斷的選擇逃。

    不能被盛斯衍抓到!

    被他抓到,一切都完了,什麼都完了!

    腦海中只剩下了這一個意識在瘋狂催促着她,出了小平房以後,顧時箏不敢朝唯一能被稱之爲路的小路走,而是隨便朝着一個方向的荒野草叢中跑進去,一路上被那些雜草絆倒了幾次都不知道,思維意識好像都已經麻木了,一切都遵循着身體的本能。

    遵從着本能的同時,恨意似乎越來越深,越來越濃,一次又一次,一點又一點。

    越堆越多,越埋越深。

    像一隻要將她完全吞噬掉的野獸,無可忍受的叫囂着要宣泄出來,否則再堆積下去她一定會瘋掉。

    她甚至也在一瞬間想過乾脆出去跟盛斯衍拼個不死不休的你死我活,但大局觀以及秦子騫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讓她生生咬着牙含着淚的忍下來。

    而顧時箏跑出去還不到五分鐘,隨後一束束刺破黑夜的車燈在幾百米開外的馬路中停下。

    她知道,那是盛斯衍來了。

    來的人貌似不少,隔得太遠,具體有多少人看不見。

    頓時,顧時箏不敢胡亂的跑,停在原地蹲下來,藉着黑夜與一米多高的草叢掩掉她的身影,生怕他們會發覺她此刻離得他們這麼近。

    ……

    當盛斯衍出現在顧時箏一連幾日所住的小平房,他人僵在了原地。

    這個小平房破舊得顯然被原本的主人遺棄了很久,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可是炕上新買的便宜廉價的被褥,以及木桌上那支蠟燭和一些留在遠處沒帶走礦泉水跟壓縮餅乾之類的乾糧,處處都透露着,這裏最近有人在住的痕跡。

    是誰最近住在這裏?

    答案不用再猜。

    難怪這麼久以來無法尋覓到她,原來是沒有回酒店以後,她就找了這麼個地方落腳暫住。

    但她——

    盛斯衍呼吸幾近窒息的喘不過氣來,沉而悶的刺感欲要將他的心臟撕成兩半,凝結成冰塊的眸子,又碎裂成了渣,體內好像也是有一隻被困住的猛獸,要掙扎瘋狂想跑出來興風作浪毀掉所有。

    白木來到木桌前,檢查着那支被熄滅的蠟燭,臉色微變的朝盛斯衍猛然道,“衍哥,這支蠟燭還有溫度,大小姐應該剛跑出去不久!”

    “找!”盛斯衍一瞬間戾氣迸發,“掘地三尺,今天都要把她給我找到——”

    不能讓她再跑了,無論怎樣都不能讓她再跑了!

    但事事總是與他事與願違,事事總不得他心意,所有的人,好像都在跟他對着幹。

    儘管知道顧時箏剛跑出去沒多久,白木也帶着人大範圍的在周圍搜索,可偏偏這個時候,傅庭謙跟池念又帶着人來了。

    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毫無疑問,是來阻止顧時箏落入他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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