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箏臉蛋上掠過一閃而逝的僵滯。

    印章……

    “那東西,你拿着沒有什麼意義。”提起這件事時,盛斯衍褪去了先前的玩味閒適感,波瀾不驚的語氣彷如蘊含着隱隱約約微涼淡漠,同時透出幾分認真,“交出來,給我吧。”

    公司算是掌控完全徹底在他手裏了,她拿那枚印章,確實是意義不大。

    不過——

    顧時箏脣角輕扯出弧度,淺淺涼涼的冷呵出聲,“這麼長時間下來,直到現在你們還沒有對外宣佈公司已經歸你所有,不就是因爲,一直沒有印章所以名不正言不順,怕跟公司有合作的外界其他人不會承認你的身份,輕易宣佈出結果會對公司造成巨大損失麼?”

    縱然她逃亡在外一個多月,對顧氏的任何新聞關注,是一點不曾落下。

    顧時箏嗤聲說,“倘若損失過重的話,對公司來說會面臨各種麻煩困境,比如合作中的項目被中止,要談的合作崩了,公司股價大跌,外界的人對你更多隻會持着暫時觀望的態度,公司運轉的資金週轉不過來等等,這些種種足夠令公司元氣大傷的麻煩問題,讓你就算得到了公司,也跟一夜回到解放前差不多,也足夠你心力交瘁喝一壺的了!”

    “不可否認,沒有印章,公司會面臨你說的這些麻煩問題。”默了默,盛斯衍的幽深墨眸,覆蓋着琉璃般的冰涼感,語調仍是淡淡的,“但只要肯解決,法子總比問題多,於我而言,這些麻煩不過都是暫時的,即使沒有印章,遲早我也能讓公司慢慢恢復過來,時間問題而已。”

    顧時箏要笑不笑的,“那你就去用時間,讓公司慢慢恢復以往的正常狀況好了,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

    說的是讚許他的話,意思卻是譏誚的。

    “不過還是有印章在手更好一些。”盛斯衍掀了掀眼皮,“畢竟,我的人生信條,是能避免的麻煩,儘量想辦法避免。”

    他是要讓公司更上一層的,並不想讓公司元氣大傷後,還得費心費力讓公司恢復以往,才能再慢慢走上他想抵達的層面。

    顧時箏歪了歪腦袋困擾般的道,“那怎麼辦呢,偏偏我就是不想給你印章。”

    盛斯衍不在意她的挑釁,“即使它在你手裏,跟一塊破銅爛鐵沒什麼區別?”

    有印章她也奪不回公司,何況她跟顧松明如今都在他手裏。

    顧時箏落落大方的擡起手指,翩翩然然的傲然凌人,微彎脣角道,“是啊,就算它對我來說現在是一塊破銅爛鐵,我也不想給你。”

    她習慣性懶洋洋地擡手攏了下頭髮,手然而指擡起什麼都沒摸到後,才後知後覺——

    她那一頭長卷發早被她自己剪沒了。

    摸了個空氣。

    她也不尷尬,反而是心扉跟着又冰了幾分。

    似乎失去的那一頭長卷發,在時時刻刻提醒她,她究竟失去了什麼。

    顧時箏自然而然的,把手指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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