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決心,那你什麼時候,能明白我的心意?”

    顧時箏冷着臉不語。

    “箏箏,跟我結婚。”他又再次提起這件事。

    她語氣冰冷地道,“盛斯衍,既然你這麼非要把我留在你身邊不可,生怕我會逃跑,你何不如干脆打斷我的腿,這樣我豈不是寸步難移再也不能跑了嗎?”

    聽聞這句話,他那抹淡淡的笑意瞬時散去,眼底深處淨是黯然,“那沒什麼意思,也不是我想要的你留在我身邊的方式。”

    “但我情願你打斷我的腿。”她笑着,字眼是冰涼的,“或者你乾脆打斷我的腿吧,我保證,我一聲不吭。”

    她語句,聽起來是多麼的震撼人心。

    寧願被他打斷腿而無法逃離,也不想跟他這樣情情愛愛的糾纏……也對,她寧可身無分文逃出去,漂泊無依過着快跟乞討什麼區別的落魄日子,她也不願意因爲他可以給她跟以往的生活條件而留下,情願被打斷腿着實也不該驚訝。

    她就是這樣的,寧折不彎,比起糾纏不清的愛,更願意痛痛快快的恨。

    比他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盛斯衍胸口堆積的陰霾陰鬱更濃了些,表面上卻又是滿不在乎的淡笑,不想在打不打斷她腿的這種事上跟她過多討論,他依舊還是那句話,滿心滿眼似乎都是她,“跟我結婚,箏箏。”

    顧時箏依舊置若罔聞不予理會,冷漠便是她的態度。

    盛斯衍默了默,片刻後,他語氣跟態度是一低再低,“如果你跟我結婚,我們就沒有必要再這麼僵持不下,你會恢復自由,再也不用留在這個地方。”

    會恢復自由這一點,那一刻顧時箏當真是心下一愣。

    有那麼一兩秒鐘的心動,但也僅僅只是一兩秒鐘,這份心動並沒有維持太久。

    隨之便想到,所謂的恢復自由,恐怕也沒有那麼的自由,盛斯衍都想用婚姻來綁住她了,又哪裏是她跟他結了婚他便對她不理不睬的。

    何況,婚姻關係的束縛……

    她更甩不掉他,糾纏得更深更捋不清了。

    同時間顧時箏心裏,着實忍不住的又好奇着另一件事。

    於是她要笑不笑充滿諷刺的問出來,“盛斯衍,就算我敢答應跟你結婚,你敢娶嗎?”

    盛斯衍沒理解透她這句話的深意,“爲何不敢?”

    一定非要她着重提醒他一下麼?

    “既然說了想要你跟我結婚,那我必然是做好了跟你結婚的心理準備,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無論你會不會在睡夢中把我弄死,我的決心都在這裏,遑論什麼敢或者不敢。”

    敢跟她睡在一張牀上,不是他不清楚她會想方設法弄死他,不是他不清楚她的危險性,更不是他有絕對的把握她不會弄死他,或者弄不死他。

    而是明知刀山火海,爲了那份執念成魔的愛,他也想跳進去,哪怕葬送火海屍骨無存也罷。

    盛斯衍淡淡然的笑着說,“如果真有一天,我不幸成爲你手裏的亡魂,我也心甘情願的認命,不悔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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