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在三秒鐘後轉頭看他一眼,扔掉手臂上的西裝外套,扭了扭脖子咔嚓作響,從容的挽起白襯衫的衣袖,朝他勾勾手指,“來。”

    自從知曉西西是自己的骨肉以後,盛斯衍欣喜震驚過後,便陷入極致的消沉頹靡中,因爲想到了很多事。

    他有兩天沒闔過眼,雙眼裏佈滿了紅血絲,直至傅庭謙來之前,他腦海思維一直處於凌亂暴走的狀態。

    而傅庭謙來了,對他說了那麼些話……

    男人之間解決事情的方式,有時候,拳頭遠比話語更能清晰而直接的表達內心,更能承載男人的情感等東西。

    打架,曾入過部隊的傅庭謙從來沒在怕的,骨子裏充斥着男人的血性,而盛斯衍也覺得,那麼多人中,也只有傅庭謙能跟他單打獨鬥打得有來有回,事實也證明了這點。

    盛斯衍想打架,傅庭謙就奉陪他,權當是活動活動筋骨。

    無法宣泄的情緒內心,透過凌冽的拳頭放縱出來,半個小時後,雖然沒有分出高低,但都有些精疲力盡的,傅庭謙跟盛斯衍一人癱在一邊沙發上。

    各自的嘴角都淌了些血跡出來,除此之外便看不見其他傷勢,衣服布料的包裹下,不知誰的身上掛彩更多。

    靠着沙發背半坐半躺着,傅庭謙輕扯嘴角,嘴角有些疼,他瞥了對面的盛斯衍一眼。

    盛斯衍也是半坐半躺的姿勢慵懶的靠着沙發,面朝上方,嘴角淌着血跡,一動不動的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不過整個人看起來,沒了之前那麼消極陰沉。

    “你要找顧時箏,沒有人會管你。”傅庭謙忍着牽扯嘴角的疼,緩慢的再次開腔道,“但顧時箏跟池念走了以後,她想不到你會找她?這四年你怎麼滿世界找她,她稍微關注一下就能知道,這幾年顧時箏是失蹤了,可是你還在,你一直都在雲城,知道關於你的消息很難嗎?”

    各自的情緒都通過拳頭髮泄出來,空氣不似之前那麼凜冽寒沉,更緩和平淡了些,連語調都不再帶有冰冷感,只是淡淡。

    盛斯衍沒出聲,就那麼看着天花板,聽着傅庭謙說,“顯而易見,要麼顧時箏根本不再關注你的消息,要麼就是她知道但她也並不想見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想讓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塵歸塵土歸土,還你們彼此一個解脫乾淨,不要再愛恨糾纏?又或者有沒有想,她還過不了心裏那道坎,依舊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所以逃避你不願見你?”

    傅庭謙一字一頓道,“你當然可以因爲放不下,想找她就滿世界找她,步步緊逼以愛爲名的偏執瘋狂,畢竟欠債的人又不是你,你是債主,是擁有站在絕對的制高點審判顧家的大債主,欠着你們家兩條命的是他們顧家,你父母兩條命壓在顧時箏的心上,足夠沉重到她透不過氣了。”

    偌大的酒店套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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