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洗手間裏。

    全身鏡中,照映出女人明媚精緻的五官,以及她左邊肩膀處,有一塊濃重的青紫痕跡。

    青紫痕跡很深,像有着淤血的紅腫着。

    用手指觸碰了一下,還是疼的難以忍受,倒抽涼氣的輕嘶出聲。

    顧時箏忍着疼,用棉籤沾了藥水,輕輕塗抹上去。

    把整塊傷處塗抹均勻,待藥水幹了以後,她穿好衣服,將洗漱臺上的雜物收拾好。

    幾乎整個左邊的手臂,都不太能大幅度有什麼動作,連洗澡穿衣這種日常簡單的事,幾乎都只能依靠一隻手來完成。

    於是顧時箏這幾天完全閉門不出,每天每日待在公寓裏修養。

    一個人的日常生活是很枯燥乏味且孤獨的,顧時箏不喜歡枯燥乏味跟孤獨,換在以往,如若不是重傷重病到不能下牀,少不得她要叫上幾個狐朋狗友出去嗨皮逛街等。

    但,經過四年足不出戶的沉澱,漸漸地,這種枯燥乏味好像也變成了習以爲常的習慣,發覺這樣枯燥而孤獨的日子,並沒有那麼的難以忍受。

    公寓是三室兩廳的格局,其中一個是主臥,一個是兒童房……雖然西西沒有跟她住在一起。

    還有一間空置的房間,則被改造裝修成了畫室,這幾日,除了睡覺喫飯,顧時箏多數時間都待在畫室裏。

    公寓門鈴聲,透過虛掩的房門傳進來。

    應該是她點的外賣到了。

    顧時箏暗想着,放下手裏的畫筆,解掉身上沾染了顏料的布藝圍裙,隨手扔在白色座椅裏,起身走出畫室。

    打開公寓門,發現站在外面的人,並不是外賣騎手而是秦子騫。

    顧時箏撩了撩眼皮,“你怎麼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的傷怎麼樣,順便給你帶些喫的。”秦子騫舉起手裏的包裝袋,邀功似的輕佻眨了下一隻眼,“特意繞去米其林餐廳,找了個六星級廚師做好打包帶過來的,看我對你好吧?”

    “是,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顧時箏帶笑的讓開身,“進來吧。”

    秦子騫走進公寓,顧時箏卻並未在他進來後便關上公寓門。

    她面朝着外面,身形不動。

    秦子騫察覺,轉身回來,挑眉詢問,“在看什麼?”

    顧時箏噢了一聲,“沒事。”

    說的是沒事,可她明顯在看,或者在等待什麼。

    秦子騫意味深長了些,感覺自己似懂非懂了什麼,他晦澀道,“別看了,外面只有我一個。”

    公寓門外確實只有他一個人,他進來以後,外面便寂寂寥寥的再無他人。

    顧時箏眼睫微垂,兩秒後斂回視線。

    收起心緒,她回頭來正欲朝他勾脣的要說什麼,忽而公寓門外響起電梯停下的聲音。

    電梯門打開,灌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是顧小姐嗎?”

    顧時箏朝他點了下頭,“對,是我。”

    “這是您的外賣。”男人走過來,把手裏的塑料包裝袋遞給她,“祝您用餐愉快。”

    她接過來,對方轉身走進電梯。

    顧時箏這才把門關上,朝秦子騫道,“別在這裏站着,快去餐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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