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顧時箏留在醫院,他們相信她會照看好盛斯衍,顧時箏的爲人他們是瞭解的。

    思慮了下,想到顧時箏受到的高壓不小,而現在盛斯衍又昏迷不醒,不知她現在是如何想。

    如果她自責的話,衍哥應該不想看到……

    畢竟是連命都能爲她豁出去的人,哪裏捨得看她因他這個模樣而自責。

    白易思量片刻,低聲道,“大小姐,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衍哥會醒過來的。”

    顧時箏眼眶驀地一酸。

    她別開頭,沒讓他們看見她的神色,點了點頭。

    白易跟白木互相沉默地看了一眼,不再多待,覺得相比起說得再多,還不如讓顧時箏跟盛斯衍靜靜地待着,不受任何人打擾的好。

    他們轉身欲要出去,這時病牀邊的顧時箏蠕動脣畔,“西西……”

    “小蘭會照顧好她,這幾天她們會一直待在御苑,哪裏都不會去。”白木接了話,“大小姐你放心,御苑很安全,我們有讓人守在那邊的,不會有記者之類的人影響到小小姐。”

    顧時箏點頭嗯了一聲,“暫時也別帶她來醫院了,如果她問起我們,就說我們有事出差了。”

    “明白。”

    除了盛斯衍跟西西,顧時箏腦海中已經沒法再想別的什麼,西西那邊不用她操心,白木跟白易便會把她安頓得很好,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都只留在盛斯衍身上。

    白木跟白易離開病房,病房內只剩下顧時箏跟病牀上的盛斯衍兩個人,靜謐無話。

    她坐在病牀邊,低眸注視着男人安靜的臉龐。

    情不自禁的,她手指動了動,手臂擡起來,指尖落在他俊容上,指腹輕輕描繪着他的眉毛,一輪流連到他闔在一起眼睛輪廓,高挺的鼻樑……然後到薄淺的嘴角。

    透過指腹,她能感觸到他的體溫。

    可他就躺在她面前,遲遲的沒有醒過來……

    腦海中浮出醫生的話,“身上多處傷得不輕,而相比起這些傷,最嚴重的還屬他的頭部受到的重創,生命危險沒有了,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就難說了。”

    每每回憶起,他被車子甩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倒在血泊中再也沒有起來的畫面……

    顧時箏每想起一次,心口的口子被撕裂更大。

    疼的滴血,疼的撕心,胸口抽抽的疼。

    她雙手握住了他的一隻手,彎腰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他毫無感知的掌心中,低低嘶啞的失聲。

    四下無人靜謐時,眼淚溼了他手掌心。

    顧時箏就這樣待在病房裏守着盛斯衍,不知過去了多久。

    天已經暗下去了,整個醫院也愈發安靜空蕩。

    她坐在病牀上,一雙手緊緊握着男人的手掌,埋頭趴在病牀上一動不動,頭髮自然散落覆蓋於她,不能看見她是什麼表情。

    忽然不知具體是什麼時間點,一道低低的聲音飄進她耳裏,“箏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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