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牽手走在大街上,衣着華貴,臉型精美,氣質出塵,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賈璉自不用說,一襲淡白色色錦袍,外披紅色披風,頭束紫金冠,顯得雍容華貴,黛玉則是內着繡花白裙,外披紅色帶絨披風,兩人如同冬日裏一團烈火,煞是吸引目光。
黛玉左看看又看看,顯得極爲高興。
兩人在前門大街上走着,時而進店逛一逛,黛玉卻是隻看不買,遇見喜歡的,也只是多看兩眼。
賈璉提醒她:“翰墨書齋也在這條街上,若有喜歡的東西,可以買了寄存那裏,改日着人去取。”
黛玉緩緩搖頭:“今日只想和表哥四處走一走,瞧一瞧,下次出來,我們再購物。
又走一段路程,不知不覺來到翰墨書齋門口。
“表哥,我們進去瞧瞧。”
賈璉換了一個聲音:“好。”說完拉着她的手,走進翰墨書齋。
翰墨書齋裏,盧掌櫃仍在,只是不再有排隊購書的盛況了。
盧掌櫃瞧他們一眼,熱情招呼:“兩位貴客,是買書,還是隨便看一看?”
賈璉:“若只是看一看,可否?”
盧掌櫃一笑:“自無不可,公子請自便,若是渴了,只須招呼一聲,我們另有熱茶奉上。”
賈璉點頭嗯了一聲,引着黛玉四處看書,其中有《西廂記》、《金瓶梅》、《西遊記》、《水滸傳》、《三國演義》、《警世通言》等小說,也有四書五經及一些名家字帖,更有三四流才子所作的各種畫作。
當然了,那些小說都是賈璉來到紅樓世界讓人刊發的,有了這些小說,那他就能夠召集門客和下屬對這小說中的事情進行推演。
比如說去水滸世界裏,該如何做,哪一年做什麼事,還有小說中這些人物的性格,都能分析分析。
不過賈璉還是第一次來書齋看到這些小說,
好奇之下,打開一副,只看一眼,便又合上了一是少兒不宜圖。
黛玉在一邊翻閱《西廂記》,餘光瞧見他的動作,問他:“畫的什麼?不好看麼?”
賈璉嗯了一聲:“非常不好看。”
“讓我瞧一眼。”黛玉探手來拿,賈璉躲了一下,“不許看。”
黛玉見他語氣不容質疑,只好作罷。
這時,那邊傳來一道女音:“給我一本《多情劍客》,要第三冊。
黛玉聽聞有人買表哥的書,轉眸看去,只見一帶髮修行的女尼,一手提着藥包,另一手拿出錢袋子。
女尼也買小說看麼?
黛玉心中好奇,一拉賈璉的手,往櫃檯那邊走近幾步,然後,還是看不清女尼面容,因爲女尼戴着面紗,但是從眉眼可看出來,此尼年紀不大。
盧掌櫃拿出書,往櫃檯上一放:“恰好還剩最後一本,小師父好運氣啊。”
“聽說第三冊章節更多,仍是三百文麼?”
盧掌櫃點頭:“正是,其實印刷成本多了些,但是我家主子不在意那些,爲了回饋老主顧,依然只賣三百文。”
“也是,冠軍侯嘛,自是不會在意這一點。“女尼頭一點,將錢袋子裏的錢,統統倒在櫃檯上,開始數銅錢:“今日出門較急,一時疏忽,忘帶銀票,拿碎銀子買了藥,只剩些許銅錢,掌櫃容我數一數,我須得留些銅錢,還有別的東西要買。”
盧掌櫃一笑:“抱歉,只餘最後一本,已賣給這位女師父了。”
“女師父?”家丁瞧向女尼,只見她十分寒酸的數着銅錢,不由一笑:“這不是還沒成交麼?我家少爺要了,這是半兩碎銀子,不用你找錢。”
一個碎銀子扔在櫃檯上,手一探,就要拿走櫃檯上的書。
那女尼卻搶先一步拿在手中,對掌櫃說:“我這銅錢,也有四百餘文,我過來一次不容易,也不要你找零。”
言下之意,是不用再數了。
盧掌櫃卻說:“我家主子,身份非同等閒,不會容我佔方外人便宜,小師父且安心拿着書,慢慢數吧。沒人敢在本店搶書。”
那家丁也不反駁盧掌櫃的話,只是呵呵一笑:“這個女師父,聲音倒也好聽,快讓我家公子瞧一瞧廬山真面貌吧。”
話音未落,便猝不及防的揭下女尼面紗。
隨後,幾個家丁和那個公子,一下子瞧直了眼睛。
黛玉也是有些喫驚,居然是妙玉。
女尼心中一慌,退了一步,一臉惱怒:.“對方外之人也敢無禮?不怕菩薩怪罪?”
“看小說的帶發女尼,也算方外人?”那家丁哼哼冷笑了一聲,隨後對他主子說:“少爺你看,這僧不僧、俗不俗的女師父,當真姿色過人呢,連發怒都極美。”
他主子極隱晦的給他使了個眼色,隨後一腔正氣的訓斥他:“休得無禮。”
轉身對女尼作揖:“在下一向馭下寬和,導致家丁莽境無禮,還乞女師父恕罪。”
女尼瞥他一眼,一副敬而遠之的神情,一語不發昏。
那人見僞裝善良騙不過女尼,也不再作僞,冷笑一聲,不發一語,兩眼卻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臉。
黛玉湊在賈璉耳邊小聲說:“那人,好生可惡。”
賈璉一笑,也湊在她耳邊小聲說:“表哥揍他一頓,給那位女師父出出氣?”
“表哥何等身份,豈能同他們動手?只是妙玉師傅……”
賈璉心知黛玉怕他動起手來被人所傷,又憐憫那位女尼,因而提議:“我們悄悄跟在後面,護那位妙玉師傅一段路。
黛玉未及答話,只見那女尼已拿了書,快步離去,那公子哥及三個家丁,緊跟着也走出去。
賈璉也不等黛玉拿主意,牽着她手就往前走。
賈璉拉着黛玉的手,走出翰墨書齋,隨後看見令人憤怒的一幕:妙玉無論往哪個方位走,都有一個家丁上前幾步,擋住她去路。
其中一家丁,還揮舞着妙玉的白色面紗,一臉賊子笑。
妙玉大怒:“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對佛門弟子無禮?”
那揮舞面紗的家丁呵呵一笑:“你算什麼佛門弟子?頭髮不剃,心裏也還念着俗世小說,你還是還俗與我家少爺爲妾吧,保證今後喫香的喝辣的。”
這時,五城兵馬司巡街頭目,帶着幾個巡城兵走了過來,呵斥家丁:“你們幹什麼?在爺們地盤上,也敢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