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之所以每戰必然親自統軍也正是這個原因,只要他在場,即便什麼也不做,只要勝了,他身爲全軍統帥,功勞最大的自然是他。
軍中的士卒也只知道,是溫侯呂布帶他們打贏的這一仗,他在軍中的威信自然也就很高。
如果他只是坐在長安,派遣手下這些戰將出去打,打贏了,那也是這些戰將的功勞,軍中的將士會把功勞全按在領軍的大將身上。
待這些戰將在軍中的威信高過他這個主公的時候,那事情可就大了。
即便這些戰將對他忠心耿耿,但是這個大將麾下的將士呢?他們想往上爬,自然得自己領導的位置更進一步,纔會有他們的上升的空間。
長期以往,功勞全在一個人身上,總會走到一個你封無可封的地步,到那時,陳橋驛站,黃袍加身的時候,你就哭去吧。
因此,熟知黃袍加身典故的呂布雖然喜好享樂,雖然他也並沒有什麼過人的軍事才能,但他還是親自領軍。
哪怕他什麼事情也不做,就跟在後面來回跑,他也要把軍權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因爲他知道,現在還不到他能夠享樂的時候。
“諾!”
黃忠衝着呂布一抱拳,縱馬從陣中飛出,也不廢話,舞起手中的大刀便朝着刑道榮殺了過去。
刑道榮見對面陣中飛出一老將,面露不屑,舞着手中的大斧,縱馬迎了上去。
兩馬交錯間,黃忠舉起手中的大刀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着刑道榮的面門劈了過去。
“咣噹!”
刑道榮連忙舉起手中的大斧接了下來,一時間火星四射。
手臂上傳來的巨力,讓刑道榮手臂發麻,老臉憋的通紅。
老將黃忠不虧是名流青史的蜀漢五虎上將之一,不過數個回合,刑道榮便漸顯頹勢,氣力不加。
情知不敵的刑道榮奮力盪開黃忠劈山倒海的一刀,拔馬挑出戰場,倉皇的朝着陣中逃去。
見刑道榮想要逃,老黃忠眼神一凝,把大刀掛於馬上,舉弓搭箭,衝着前方倉皇而逃的刑道榮就是一箭。
弦響箭到,隨着一聲清脆的弓弦聲,刑道榮應聲而倒。
不虧是擁有箭神之稱的黃忠,只見黃忠這一箭正中刑道榮後腦勺,將刑道榮一箭射與馬下。
呂布麾下的將士見到眼前這神乎其技的一幕,齊聲喝彩,士氣高昂。
反觀零陵守軍,印象中神勇無敵的刑道榮將軍,在一個老頭的手下連幾回合都堅持不住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人一箭射與馬下,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臉茫然。
見此,呂布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揮。
頓時,震天的喊殺聲在這零陵城下響了起來,數萬士氣高昂的關中鐵騎從呂布的身旁穿過,朝着面前的零陵守軍殺了過去。
殘陽如血,日漸西沉時,這一場殺戮終於結束。
赤豔的夕陽遍灑於野,光與血相映相襯,茫茫大地一片赤紅,如若地獄的血池一般。
萬餘零陵守軍被殺的屍橫遍野,俘虜數千,零陵城中的守軍還未反應過來,城外的大寨便已經被呂布大軍所攻破。
……
帥帳之中,呂布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的劉賢,嘴角一揚,道:“聽說你是劉度的兒子?”
呂布的眯着眼睛,臉上帶着親和的笑容,笑道:“本將何時說要殺你了,你走吧,如果你父親願意開城歸降,那自然很好,不願意也沒關係,最多也就是待本將拿下零陵之後,將你一家不分老幼,盡數屠盡罷了,你走吧,能說服你父親開城投降最好,說服不了也沒有關係,你不必有什麼心理壓力。”
呂布語氣雖然親和,但所說錯的內容卻讓劉賢身體一顫,感到背後發涼。
劉賢連連叩首,道:“溫侯放心,罪將保證說服父親,令其開城歸順溫侯。
呂布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好啦,你走吧,對於你們會不會開城歸降,本將並不是很在意,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零陵郡而已,本將要踏平你零陵,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回到城中的劉賢,見到劉度之後自然而然講呂布的話傳達給了其父劉度,連零陵第一猛將邢道榮都被人斬了,又損失了一萬餘人馬,只剩下五千左右人馬的零陵根本沒辦法再守,劉賢只能努力的說服父親開城投降。
劉度聞言大驚,在內心不斷的掙扎着,歸降的話,傳聞中暴虐無比的呂布真的會放過自己嗎?即便會放過自己,他還會讓自己保留零陵太守的位置嗎?
一時間,劉度的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着,充滿了掙扎。
見父親這幅神情,劉賢頓時急了,怒吼道:“父親,你還在猶豫什麼?如今的形勢,即便我們死守不出,也守不住了。開城歸降的話,最多也就是失去零陵太守之位罷了,但是,如果不歸降的話,以呂布那暴虐的姓格,絕對會把咱們家盡數屠盡啊,還望父親造作決定。”
劉賢的一聲怒吼,讓沉思中的劉度瞬間回過神來,暗道,是啊,如今城內只剩下五千餘人馬,想要守住零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歸降的話,最多也就是沒了太守之位,不降的話,以那呂布的殘暴,肯定不會輕易饒過自己一家。
想到這,劉度也不再猶豫,一咬牙,道:“就如賢兒所言,開城歸降!”
見父親終於做出了決定,劉賢一臉喜色,連忙道:“我這就安排人去給溫侯送信。”
……
次日,城頭上掛起了降旗,城門大開,劉度手捧印綬,領着零陵大小官員,出城十里,靜候呂布的到來。
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一絲黑線,呂布的大軍緩緩朝着零陵城下開來。
待騎着高頭大馬的呂布來到身前之時,劉度雙手高舉印綬,領着零陵大小官員,朝着呂布一拜而下。
“零陵太守劉度,率零陵大小官員,恭迎溫侯入城。”
這時,從呂布身旁匆匆跑來一名士卒,從劉度手中接過印綬,回到呂布的馬前,靜立在一旁。
端坐於戰馬之上的呂布,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度,淡淡的道:“劉太守不必多禮,本將向來不是很在意這些虛禮,起來吧!”
隨後,呂布一揮手,領着大軍從劉度,以及零陵大小官員的身邊穿過,緩緩的踏入城中,城內,零陵守軍跪在街道兩旁,靜候呂布大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