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一番話讓冷苞的內心充滿了掙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停的變幻着。
正如對方所言,事到如今,想要守住益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者,對方也沒有說錯,自己這邊一個南蠻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又憑什麼來保境安民?
跟了劉璋這麼多年,劉璋是個什麼樣的人,冷苞自然很清楚。
自己的主公生性闇弱,指望他來一統大漢的河山顯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益州與張魯連年來的苦戰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南邊又時常遭受到蠻族的騷擾。
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僅僅只是爲了報答劉璋的知遇之恩?
沉吟了良久,冷苞最終長嘆一聲,道:“我主畢竟對冷某有知遇之恩,如此爲難時刻,我又怎能忍心離我主而去呢?唐王不必多說,冷某隻求一死,還望唐王能夠給個痛快。”
還要死?特碼的,合着老子說了半天都白說了?
聽到冷苞的回答,呂布頓時一怒,你不是想死嗎?好,勞資就成全了你,只要你敢死,勞資就不吝嗇那點土,親自埋了你。
憤怒中的呂布大袖一揮,高聲道:“來人,將冷苞壓下去,五馬分屍。”
譁!譁!譁!
一陣甲冑碰撞的聲音響起,兩個全副甲冑的親軍走入了大堂之內,將冷苞往堂外拖去。
“且慢!!!”
這冷苞能夠僅僅只用了一萬人馬,便阻攔了十萬的大唐銳士,足以可見,其卻有才能。
陳宮見呂布真的想要斬殺了這樣的一個人才,連忙走了出來,來到了大堂的正中,衝着呂布彎腰一禮。
“王上息怒,容臣和他聊幾句,如果到那時他還是不願意歸順王上,那再行處置也不遲。”
“行,既然宮臺開口了,那就依宮臺的,去吧,寡人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一炷香之後,他還是不願意歸順,那寡人就只好成全他那所謂的大義了。”
呂布隨意的揮了揮手,走到堂上坐了下來。
對於這個冷苞,呂布可謂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其人不僅忠誠可嘉。
再者,能夠以一萬人馬阻擋了自己十萬大軍的人,先前還真沒遇到過,足見其是一個有真材實料的傢伙。
當然,也有可能是呂布這十萬的新軍大多都是新兵蛋子,與那些身經百戰的關中精銳不同。
但是,再怎麼新,他們也都是由呂布麾下的練兵大師高順所練出來的。
冷苞是劉章治下的益州四將之一,而且結合後世的記憶,益州這個地方的人才也確實不少,如果真的能收服冷苞的話,也確實是一個助力。
如今的呂布可是窮的可憐,最初的時候,呂布還覺得自己的麾下並不缺武將基本的任務,即便是缺,缺的也是治理天下的文臣。
可如今再看看呢?地盤是變大了,可是曾經不缺武將,只缺文臣的呂布如今卻變得什麼都缺了起來。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真的不想殺了冷苞這個對主公既衆臣,又有能力的人。
而他,之所以想要殺了冷苞,無外乎是因爲前番的一戰對他的感觸太深了,如果每個城池都要這麼攻打的話,那自己還統一個毛線的益州,益州之亂還沒平定了,可能他手上的兵便已經被消耗的一乾二淨了。
所以,爲了這一點,不僅要殺了他,還要將他的滿門全部誅殺殆盡,只有他的下場越慘烈,其他人才會知道想要像冷苞這樣誓死抵抗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當然,如果陳宮真的能夠說服冷苞,那麼也就不用再殺他了。
冷苞可是劉璋麾下深受信任的益州四將之一,如果真的能夠收服他,由他來招降那些沿途的抵抗,定然會更加的事半功倍。
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呂布便能夠佔據益州的全境,自然也就不用再殺他了。
呂布也不管陳宮到底再跟對方聊什麼,不過,那些他並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結果。
呂布緩緩的拿起了桌案上的一卷戶籍讀了起來,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慢慢的過去,在一旁勸降的陳宮終於有了結果。
陳宮整了整衣冠,對着呂布彎腰一禮:“稟唐王,事情已經解決了,冷苞也願意歸順王上,他只求王上能夠答應他一件事。”
“哦?說說看,是一個什麼樣的條件?”
陳宮輕咳一聲,道:“一是他希望王上能夠善待益州百姓,大軍所到之處不能擾民。”
冷苞有這個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這個時代的士兵心理壓力可是很大的,整天生活在死亡的邊緣,連年的戰爭讓他們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活動可以讓他們釋放一下。
要知道,即便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他也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們每一天過的都是提醒吊膽的日子,平日裏要麼就是訓練,要麼就是殺人,即便是一個正常的人,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長期抑制在心中的那些負面的情緒得不到釋放的話,他的精神都會崩潰,更別提這些將士們了。
所以,這天下的諸侯,哪怕是同樣愛民如子的曹操,在破城的時候,他也會默許將士們在城中劫掠三天,用以釋放他們心中所抑制的那些負面的情緒。
而呂布則不同,呂布的大軍所到之處秋毫無犯,呂布麾下的唐軍是這天底下紀律最嚴明的軍隊。
爲什麼區別會這麼大,並不是說呂布麾下的將士就不需要釋放,他們訓練有素,各個是精英。
呂布麾下的唐軍之所以能夠這麼聽話,嚴明的紀律、軍法等等或許是一方面,更多的其實還是在於李陵沒抄了一個世家,殺了一個官員,就習慣性的把別人的家都給抄了。
而抄到的那些,長得還算不錯的小姐之類的是打入教司坊,留着自己享用,一般的,或者姿色很差的,還有丫鬟之類的,則是全部賞賜給有功的將士們。
另外,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小隊一小隊的被安排輪換的休息,休息期間,隨便你去哪玩,只要不違軍紀,隨便你怎麼玩,反正每個月的軍餉也不少,夠他們喫喝玩的。
“這算什麼條件?寡人的大軍什麼時候擾過民?我大軍所到之處皆秋毫無犯,這點還用他來提?”
呂布連想都不想的便開口答道:“關於這點,答應他了,你跟他說,不僅僅是益州,這大漢十三州的所有百姓寡人都會視其爲寡人的子民,在這一點上,沒人能和寡人相提並論,對於百姓,沒有人會比朕更重視,也不會有人比朕更愛這片土地上生存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