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香見她被丟下,心中得意。
這不,毫不掩飾的嗤笑一聲,劉雲香故意掩面揶揄說風涼話,“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會點武術,膽子賊肥,不知道動了別人家的燒餅啊。”
“誰是燒餅,你直接說,少在這裏指桑罵槐的。”穆妙玲手中的劍,握在手中,劉雲香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她後怕的退了兩步,躲在主理人身後:“先生,穆家小姐這是要動劍傷人嗎?我們都是來參加詩歌會的,可不是來被人砍的。”
主理人腦袋大得很,詩歌會辦得虎頭蛇尾的,如今被令元公主這麼一鬧騰,他還怎麼跟皇帝說啊。
再者,要是穆妙玲當真在這裏弄出了血,事情就更加不好控制,無法言說了
“來人,把穆小姐請回去!”主理人也用大招了,一聲令下幾個身材魁梧的侍衛出現,他知道穆妙玲不怕這個,還補充了一句:“皇上附庸風雅,詩歌會算不得多正式,可是皇上喜歡這個活動,穆小姐若是不想給你爹惹麻煩,還是回去吧。”
穆妙玲的確是忌憚她父親。
“刷”的一聲,劍入鞘。
劉雲香右手直拍胸腔,嚇得幾乎花容失色。
她看着穆妙玲離開後,便又恢復了幾分士氣,“你得罪了令元公主,我看你之後怎麼混。”
穆妙玲聽得真切,她在和傅安接近的時候,已然有人來告誡,可她想着,傅安只要是對她有情,自然會護着她。
誰料,傅安直接跟着令元走了。
“過分,傅公子都的時候,竟然一聲招呼都不跟我打,直接當我是空氣!”想起來穆妙玲就憋屈。
“奴婢倒是覺得,傅公子是爲了您,省得那個刁蠻的令元公主爲難您。按我說,小姐不必忌憚那個令元公主,她和傅安公子絕對沒戲。”丫鬟輕聲安慰。
穆妙玲自認爲自己身上有別的女子不曾有的清爽,她長得也不差,傅安也是習武之人,他們兩個應當算是天作之合。
這才一點點動了心。
“好端端的最後以舞以劍吟詩的形式,就在這樣被令元公主給破壞了,這一出鬧騰的,我怕是得不到才女稱號了。”穆妙玲期待着可以和傅安雙雙奪魁,被皇帝召見後,可以兩情相悅的原由訂婚。
這是穆妙玲的想法,也是穆將軍的主意。
不然,穆妙玲哪裏會主動要傅安帶着她來詩歌會。
“就算是效果不甚滿意,可全城之人,如今都知道您和傅公子關係匪淺了,他可是從來沒這樣勤快的陪過一個姑娘。”丫鬟挑好聽的話來說。
穆妙玲聽着聽着便氣消了。
陡然的,她想到了令元,不滿道:“傅安以前和令元……”
“那是職責所在。”丫鬟緊跟着便應下。
這個答案讓穆妙玲聽了很滿意,心裏的悶氣舒了,“走,回府去。”她要回去把今日的事情和穆將軍說一說。
丫鬟緊跟在穆妙玲身後,長噓一口氣。
好在是解釋通了,不然穆妙玲這心裏的疙瘩要是解不開,她跟在穆妙玲身後,也是要受罪。
此刻的令元公主也不坐馬車,只在街面上行走,步伐還格外快。
傅安本身腿長,輕輕鬆鬆跟在令元身側。
好一會後,令元走不動了,一轉身鼻尖便碰到了傅安僵硬的前胸,她捂着鼻子,仰頭斥責:“好你個傅安你這是要把本公主的鼻子給撞碎啊。”
“沒事吧?”傅安聲音有些弱,很心虛。
越是看着他這副心虛的樣子,令元越是不高興。
“前面有個茶館,公主走累了吧?不如去喝口茶?”傅安此刻的嬉皮笑臉和在詩歌會上的那一臉肅然,截然不同。
令元哪裏不知道,每當傅安自知理虧的時候,便是這副模樣。
令元氣呼呼進入茶館,店小二見貴人來了,躬身迎接:“二位貴客,是想要喝什麼茶,我店的白茶、普洱、毛尖都是一等一的好。”
“隨便。”令元只簡單說了兩個字。
店小二一臉尷尬,這隨便怕是最難的了。
傅安見狀,“毛尖吧,再要一疊紙的青梅過來。”
“好嘞。貴客稍等。”店小二領了命之後,帶着笑容轉身離開。
令元見傅安和穆妙玲在參加詩歌會,便一肚子火,如今這火還沒消:“舞劍還有對詩,都很好玩吧?”
“一般一般。”傅安敷衍道。
店小二的茶上來了,可過燙嘴,傅安就算是想找點其他事情,如今也做不得,只乾巴巴的和她一塊坐着。
喫點酸的,容易疏肝。
“我不喫,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和穆家小姐到底怎麼回事?總不會你們要拜天地入洞房了,才告知我吧?”令元本以爲自己說這話,不會傷心,可說着便心間有一股委屈之情油然而上。
眼淚差一點便奪眶而出了。
她眼明手快拿了一青梅丟入嘴內,讓酸澀感,快速代替了心間的委屈。
這才讓那眼淚,嚥了下去。
“公主這話說的便不合情理了,我和穆小姐不過是因爲穆公子讓我多帶着她四處走走。你也知道我和穆軒宇曾經是同窗。”
“不過是半年同窗情分,以前也不見的你們有往來啊。”
傅安的話,在令元聽來便是藉口。
“公主還是關心下阿浩淮的事吧,你們那是救命之恩,需要以身相許的那種吧。”傅安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到了阿浩淮。
說完後,他也後悔了。
“你!”令元惱火,茶也不喝了,徑直離開。
看着令元離開的背影,傅安懊惱得直嘆氣,他坐了一會,想起還有事便離開了,繞過七七八八的巷口,來到了一處簡易四合院。
“咚咚”敲門後,吱呀推開破舊的大門。
屋內院子裏有個年紀較大的老婦人正在那曬太陽,傅安簡單打了招呼之後,便進入內屋,打開櫃子暗門,順着梯子都下去。
在暗室內坐着一個正在看書的老者。
整個空間,只有牆壁之上,一個極小的窗戶,照射出一道皎白的光柱。
在老舊的案桌左上角,一盞油燈正苟延殘喘的冒着熱光,這裏的一切都暗淡得很,然而屋內的人,眼神明亮,似根本不在乎這裏簡陋的環境。
老者聽見腳步聲,便知道是誰來了,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前方來人。
“秦老先生。”
“傅侍衛長,請坐。”秦長老指了指右側一個墊子。
傅安應下,兩人落座後面對面,秦長老緝見他今日神色不對,似有些歡喜又似更惆悵。
“你今日看起來心情有些異樣?”
“適才來的時候,遇見了一些小狀況,無助掛齒。”傅安不想說他和令元的那些事,令元的脾氣有時候就是這樣。
見秦長老沒說話,傅安補充道:“我不會因爲兒女情長的事,壞了大事。”
這話簡直是不打自招。
秦長老悠悠嘆氣:“年輕人才能有精力爲情所困,倒也不是壞事。”
傅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是無奈。
秦長老之所以在這裏,是因在四海幫時,發現有人在他的飲食內下藥之後,便先發制人,來了個密室消失案,他知道事情越是鬧大,對他來說越是危險。
此刻,二人言歸正傳。
“現在四海幫的情況如何了?”秦長老之所以找傅安幫忙,一來是知道她和明若華關係,二來是四海幫的人不會調查到傅安身上來。
傅安欣喜告知:“明小姐回來了。”
“當真?”秦長老雙脣顫抖,當時明若華要離開海城之際,依然是中毒頗深,後來老鐵去了,時不時還有明若華消息,後來卻連一個信件都沒有了。
他還一度以爲……
“回來了便好,天要護我四海幫啊。”秦長老悠悠嘆氣。
如今的四海幫有了一巨大毒瘤,這毒瘤和朝堂之人有牽連,秦長老原本在明處,他們想盡辦法要他的命,如今他躲在了暗處。
爲的便是看清楚他們的把戲,以及找準機會,反擊。
“長老,我是否要把您的消息告知小姐?她在各堂主面前許諾,三日要找到你。”傅安沒有去見明若華,是因爲之前許諾了秦長老,沒有他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傅安向來信守承諾。
“這不是還有兩日嘛,我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幫主……”秦長老手中有幫派人和朝堂人勾搭的證據,他之所以危險,便是因爲掌握了證據。
一旦他和明若華有交集,必然那些歹人會把矛頭對準了明若華。
這纔是秦長老猶豫的原因。
“秦長老仁厚,只是……明小姐很擔心你。”傅安生怕自己見到明若華就忍不住說出來在,這才逼着沒有過去。
“你明日去見幫主,告知他我的情況,我們的計劃,也應該讓她知道了。”秦長老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而不瞞着明若華。
她比他們想象的,都要更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