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手擋在眼前,稍許適應了下,放開手,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看向明彩:“何事?”
“小姐,姑爺被惠嬪邀請去湖心亭了,姑爺說讓您一會也去。”明彩聽聞溫泉山的湖心亭小島,早上過去的話,周圍嵐霧繚繞,仿如仙境。
她早就想去瞧瞧了。
“哪裏的嵐霧,巳時都會有,現在才卯時啊。”明若華沒打算立刻就過去,何況她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我一會要和令元公主一塊去陪皇后用早膳,到時候再去吧。”
“來得及嗎?”明彩有點小失落。
明若華一隻手落在明彩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答應你,來這裏一定讓你親眼看看湖心亭的嵐霧。”
“多謝小姐!”明彩歡喜不已。
湖心亭的嵐霧,可不僅僅是好看那麼簡單,有傳聞,只要是在湖心亭有嵐霧時候,若是看見彩虹的話,許的願就一定會靈驗的。
來都來了,明彩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這才假公濟私了。
明彩歡喜不已的同時,感覺有一雙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那不是明若華是誰。明纔不好意思的迎上她的目光,憨憨一笑:“小姐,奴婢是想,既然是姑爺的交代,就一定要告知小姐您,這才着急把您叫醒來的。何況……何況……也是時候去皇后那了。”
“嗯,不錯。圓得不錯。再接再厲啊。”明若華輕易就看穿了明彩的小心思,她說完了笑了笑。
“小姐,人家當真沒有小心思,若是說有的話,也就是一點點私心。”明彩着急的解釋。
一大早的,屋內很是熱鬧。
阿娜沁過來,瞧見明若華和丫鬟這般其樂融融,對明若華的喜歡又增加了幾分:“這個世子妃,和我一樣都是沒有擺架子的臭毛病呢。”
……
湖心亭嵐霧縹緲,遠遠的只能看見一座很小的島嶼上,鬱鬱蔥蔥的樹木以及一紅色的建築物,在建築物那就是湖心亭了。
從島的這一端,上了船,大約兩百米的的水路,就上了島。
島嶼四周都有漢白玉的欄杆,好似這些欄杆把整個湖心島給包裹着似的,南景臣下了船,上了島。
才下船,南景臣一擡頭就瞧見了惠嬪娘娘身側的丫鬟喜娟。
她見到南景臣,微微福身:“世子爺,請隨我來。”
溫泉山上多的是花,唯獨這小島嶼裏有的是藥材,南景臣行走期間,鼻息間都是藥材的香味。
說惠嬪召見,南景臣不好推脫,這纔過來了。
他想着,應該是說和喬雨薇有關的事情,他也正好想知道下,惠嬪是否已經知道皇帝對喬雨薇的那點小心思了。
喬家和宣王府有淵源,惠嬪要見他,南景臣沒做他想,直接跟着宮女去了湖心亭。
湖心亭並非是一個亭子,而是一座宮殿,宮殿內有一個湖心亭,先帝曾經在那看見過彩虹,許願過,這才讓湖心亭名氣大漲。
“前方不就是湖心亭嗎?這是要去哪裏?”南景臣發出疑問。
“這裏嵐霧多,鵝卵石上溼滑,惠嬪娘娘一大早不會出門,還請世子爺殿廳相見。”喜娟及時答道。
南景臣不疑有他。
“世子爺,裏面請。”
南景臣微微頷首,走了進去。
惠嬪一見南景臣,面帶笑意:“快給世子爺賜座,把我帶來的軟墊子給用上。”惠嬪和南景臣年紀相仿,卻也大了幾日,小時候起惠嬪便以姐姐自稱,多年未見,習慣依舊。
南景臣並未多在意,卻也感覺出,惠嬪似乎找自己有事。
“娘娘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南景臣開門見山道。
“我們是親戚,也就是敘敘舊。”惠嬪面上僵了下,旋即又鬆開了,“你啊,打小就是這個性子。前些年我們雖未有機會好好說話,可是也算是有些往來。”
南景臣眼珠子微微轉了轉,她說的往來,是每年管家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送些禮物入宮,這是府內一些普通的人情往來。
若是這樣說的話,到時也的確是有往來。
“娘娘說的是。”
“今日我找你來,主要是感謝你,雨薇在府內,居住得很好。她不管是身子還是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惠嬪頗爲感慨的道。
她的話,把南景臣的思緒帶去了和喬雨薇在青州相遇之際。
那時候的喬雨薇,的確是狀態不佳。
“都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娘娘不必過於記掛。”南景臣並不多以爲然。
“既然來了,那陪我喫個早膳吧。我如今有身孕,喫得晚。”惠嬪來到餐桌上,南景臣也只好緊跟着。
看着眼前的珍饈,惠嬪突然道:“雨薇怎麼還沒過來?”
“回稟娘娘,二小姐在外頭候着。”
“讓她進來吧。”
喜娟外出,把喬雨薇給迎了進來。
南景臣心中納悶,爲何喬雨薇要在外頭等着。惠嬪似是看出了南景臣的疑惑,解釋道:“是我讓她在外頭的等着的,我啊是想單獨對你表示感謝。又不想妹妹她還極起青州的事情,就讓她在外頭候着。畢竟那些傷心的事情,不聽也罷。”
“娘娘說的是。”
所謂君臣有別,南景臣縱然是宣王世子,可惠嬪是皇帝的寵妃,她是皇家之人。
南景臣還是應當要恭敬一些。
免得落人口舌。
喬雨薇進來,玉色的金絲暗紋披風裹着單薄的身子,進入屋內後披風取下,象牙白的冬裝,縱然厚度是有,卻硬生生給人一種清冷感,讓人我見猶憐。
南景臣之前不曾仔細打量喬雨薇,如今一看,有些明白爲何皇帝對她會有不一樣的情愫了。
“快,過來坐。”惠嬪伸手,白皙手臂上的翡翠手鐲,翠綠得好似春日裏的青草,南景臣下意識想到的是,這等層色,若是民間有,他定然找給明若華。
“我啊,最近胃口開始奇怪,喫東西的習慣也有些奇怪,很喜歡喫家鄉的食物,也喜歡又人陪着,今日你們陪着我,實在是太好了。”惠嬪笑意盈盈的道。
喬雨薇更是歡喜,原本進屋當下,臉是蒼白的,這才坐下沒多久,臉上就紅撲撲的。
高興是一回事,能和南景臣單獨喫飯,還是回京之後的第一遭。
南景臣沒多想,權當是喫早膳。
差不多的時候,有宮女進來,附耳說了幾聲。
惠嬪面色不好,面露難色:“皇上頭疾犯了,我要過去瞧瞧。你們且等一等。”
南景臣想拒絕:“我陪娘娘一塊去看看吧。”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覺得,和喬雨薇在這裏等着,怕是不合適。再者他也的確是想看看皇帝怎樣了。
喬雨薇也起身,“姐姐,我陪你去吧,地面有些溼滑,行動不方便。”
“不礙事,我走的路,已然被鋪了毯子,何況這裏過去也就一小段距離。”
南景臣一聽,也就知道皇帝昨晚和惠嬪都住在了這,而且皇帝目前還沒有離開……他似陡然感覺安心了一點。
雖然,也不知道這安心來自於哪裏。
“我還是陪着娘娘去吧,就在外頭候着,若是皇上有吩咐,我也好及時去處理。”南景臣也想去看看。
他擔心皇帝的身體狀況。
“皇上頭疾時,要麼是道長給陛下服用丹藥,同時運功。要麼就是我給皇上做頭部按摩了。你們不必去了。”惠嬪態度很堅定。
南景臣只好作罷。
屋內只留下了喬雨薇。
不知何時,桌上出現了果子酒,南景臣鼻息間除了聞見原本空氣裏就有的藥物氣息,還聞見了酒味。
“你喝酒了?”南景臣見喬雨薇的面越來越紅。
他這時才發現,剛纔好似就有這酒瓶子了,他怎麼一點都沒注意。
大白天,大早上的,喝什麼酒啊。
“表哥,我就是喝了一點點,這不是酒,這是果子發酵了的汁液……”喬雨薇咧嘴笑着,比起平日裏來說,活潑很多。
南景臣緊了緊眉頭,糾正道:“你,的確是喝酒了!”
喬雨薇也不狡辯,一個勁的點頭,頭上的珠翠,發出清脆作響的聲音:“是啊,我是喝了一點點,因爲我有些話不喝點酒,就不敢說。”
她起身,腳步不穩的來到南景臣身側,手還扶着餐桌:“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知道嗎?”
“你喝多了。”南景臣不想聽,側過頭,他目光開始尋找宮女,卻只有外頭幾個在當值。
“小桃呢!”南景臣沒有發現喬雨薇的貼身丫鬟。
喬雨薇搖頭,一隻手還上前擋着南景臣的嘴,南景臣下意識掰開,“你喝多了,你別亂動。”
“我是喝多了,可是我喜歡你的心也是真的。我就是想這一輩子都在你身邊,可以嗎?”喬雨薇眼圈微微發紅,晶瑩剔透的淚水,在眼眶內越蓄越多。
南景臣起身想叫人,卻感覺有些頭昏腦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