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早已辨不明方向,奔波了一天也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終究是沒再接着趕路,索性就地安頓了下來。
趙小五隻能提溜着烏黑的大眼睛,瞅着他們忙碌着。
幾個人張羅着生起了火。又幾個人鑽進了旁邊的林子裏面,消失不見。
不一會,回來時,手裏竟拎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還附帶了些其他喫的。兔子沒能蹦躂幾下,三下五除二便被收拾乾淨了。
在這個季節裏,能打到野味、搜到喫的,實屬不易。
看着眼前這些人的樣子,似是過慣了這般生活,動作熟練的很,生火、打獵,完全不在話下。
焰火發出薄薄的煙霧,一層一層地薰在架在上面烤着的兔子表層,打出淡淡的薑黃色。烤出的油脂滋啦滋啦地亂叫着,蹦進下面明晃晃的焰火中,火堆裏又發出匹嚓匹嚓的“爆竹”聲。
上下翻轉的兔子均勻受着熱,成色甚是喜人。
趙小五的思緒隨着渺渺的煙霧一同飄遠。
方纔她注意到,祁央走近公子身旁,倆人咬着耳朵不知道密謀些什麼,轉眼間,他二人便不知去向了。
想到這裏,趙小五漫不經心地掃過忙碌的人羣。
即便是算上不知去向的倆人,在場的人也明顯少於稍早時與她初遇的人數。
那麼,那些不見的人又去哪兒了呢?
趙小五不得而知。
但趙小五知道,此刻便是逃脫的好時機。
因爲人少,好擺脫。
更何況,這些人的主心骨又不在,會不會更好操控些呢?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得虧是經過了中途這段時間的休息,否則趙小五的精神頭沒這麼快找補回來。
雖說體力並未恢復到先前的水平,但是,逃跑什麼的還是能有些爆發力的。
趙小五的大腦飛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呢?
不知何時兔子已經烤好了,鼻子裏灌滿了香氣。
突然,趙小五眼前出現一隻油乎乎的胖手,手上遞過來半拉兔子腿。
光是看見這隻油乎乎的手,趙小五那股子上下翻涌的感覺便又回來了。
擡眼看到的是,一個更加油乎乎的微笑,掛在一名油乎乎的男子臉上。
來者正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趙小五。
看的後者心裏直發毛。
“嘔……”
趁着這股噁心勁兒,趙小五佯裝嘔吐,想要藉此嚇走眼前的好色之徒。
哪成想,趁着這個空檔兒,眼前的色眯眯竟將油乎乎的手放到趙小五的身上。
“美其名曰”是幫着趙小五順氣,實際暗地裏摸了她好幾把。
趙小五隻覺得更噁心了,除了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但是她現在不能硬碰硬。
她無比想念那瓶防曬噴霧,真想對着那雙眼睛狠狠噴下去!
對了,防曬噴霧!
應該還收在行李箱裏面。
趙小五暗暗罵自己豬腦子,怎會把這麼重要的“武器”忘在了天邊。
眼神又回到眼前的這個好色之徒身上,如果對付眼前這一個,或許還可以。
趙小五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試一試。
趙小五扭扭腰肢,捏着嗓子對着色眯眯說道:“這位哥哥,你看人家衣服都弄髒了,你能去幫人家把那個箱子拿過來嗎?人家想換件乾淨的衣服嘛。”
色眯眯一聽到趙小五要換衣服,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剛剛他趁機摸了趙小五幾把,細膩的皮膚從手下劃過,即使是隔着衣服,都能想象到它的美好,若把衣服脫了呢?
色眯眯喜上眉梢,忙不迭的將行李箱替趙小五拎了過來。
趙小五軟軟的道了謝。
打開行李箱,假裝鎮定地四處翻找到防曬噴霧,隨後掩蓋在一件衣服之下。
“哥哥,人家要去裏面一點的地方換衣服,但是天太黑,人家有點怕怕的,你能不能陪人家一起去嘛?”趙小五揮了揮手裏的衣服,眨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撒嬌道。
色眯眯簡直求之不得,頭點如小雞啄米般。
於是,趁着沒人注意,趙小五轉身走進了的樹林更深遠處。
轉身瞬間,趙小五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
魚上鉤了。
二人越走越深,腳下的路越來越少,妨礙物越來越多。
就是這裏了。
趙小五微笑着轉過身,嗔了一眼,說道:“哥哥,在這裏等等人家嘛,人家去裏面換完衣服,馬上就出來。”
色眯眯覺得剛纔的那一眼,看的他的骨頭都要酥了。
不等色眯眯回答,趙小五快步走到更裏面。
趙小五撿了一根長長的枯木棍,蹲在後面疊疊的樹木影子裏面,等人跟過來的時候,隨時準備將棍子伸出去,一舉將其絆倒。
色眯眯哪會聽趙小五的話乖乖等在外面,已經暗搓搓地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就在這時,趙小五伸出木棍,色眯眯一個不慎就被撂倒在地。
若換做平常,色眯眯當然不會輕易上當,但現在是美色當前,面對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警惕性自然放鬆了不少。
還沒等色眯眯反應過來,趙小五就把事先準備好的防曬噴霧,對着他的面部噴了下去。
當下,色眯眯就捧着臉痛苦的在地上轉圈圈。
遠離的人羣,根本沒辦法聽到他的嚎叫。
趙小五迅速提起手裏的棍子,看準時機,悶頭打了下去。
色眯眯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昏了過去。
趙小五來不及想其他的,解開色眯眯腰間的帶子,脫去長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解下來的長袍,將色眯眯的一隻腳倒吊着綁在了樹枝上。
做好這一切,趙小五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在黑夜裏拼命地向前奔跑。
摔倒了就重新爬起來,繼續跑。
趙小五知道,她不能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