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想看看,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珠兒。”壁君朝着小丫頭招招手。
“珠兒在,壁君有何吩咐?”
“看到前面那輛馬車沒有?吩咐下去,一會兒慢些跟着,我們且看看發生了何事。”
“諾。”
說着,喚作珠兒的丫頭便出了馬車,對着趕車的馬伕耳朵竊竊私語了一番。
奴人們大抵都是聰明的,緣由不會過問,自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良久,前頭的馬車纔開始“吱呀吱呀”地扭起來,他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透過一閃而過的簾縫,看着方向是周獻公府沒錯了。
其實壁君心裏有一絲不可置信,難道真是她日夜思念的那個人兒回來了嗎?
前頭的馬車一路帶着他們,眼看着就要停在周獻公府門前了。
可不能讓周獻公府的奴人們看到,她一個女子追過來的場面,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停車…”
珠兒似乎早就習慣了壁君的陰晴不定。
“就停在前面的拐角處,莫讓他人瞧見我們。”
“諾。”
馬車應聲而停。
珠兒攙了壁君悄悄下了馬車,隱在圍牆一側,細細打量着前方周獻公府門口的動靜。
掀開簾布,打馬車上下來一人,打頭的竟然是個小豆子,看着不大的樣子,馬車下自有奴人攙了下去抱在一旁。
後面跟了一名玉樹臨風的秀氣公子,一席青色長袍加身,腰間鬆鬆掛着一條革繩,革繩上扣着枚白墜子,隨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吊着。
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身影,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奪人眼球。
日光下,她的眼睛裏只剩下公子卿固一人,其他人此刻都成了陪襯,不過是些活着的背景圖罷了。
公子卿固旋即一個轉身又回到馬車內。
奇怪,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壁君的眼睛跟了他進了馬車。
等公子卿固再出來的時候,懷裏竟多了個人,那人看似了無生機,柔柔弱弱得任人抱了去。
公子卿固一個轉身走下馬車,從懷中人的腦後露出低低垂着的髮辮。
那分明是個女子!
竟然是個女子!
不得了了,怎麼可以,他身邊有了其他女人。
壁君有些不冷靜了,一隻手狠狠用力掐在另一隻手的腕處,這纔沒有讓自己發起瘋來。
他抱着的究竟是何人,他又與那女子是什麼關係?
才三年光景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門口傳來一陣歡呼雀躍,與她這邊的低氣壓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行人簇擁着公子卿固灌入門內,消失不見,府前又恢復到先前莊嚴肅穆的模樣。
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是夢吧?
“珠兒,方纔公子卿固懷裏是抱着一個人嗎?”
她還有一絲絲不甘心,萬一是自己看花了眼,自己嚇自己呢。
“稟壁君,確是有一人,看着像是名女子。”
“啪…”
壁君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刮在珠兒的臉上,也不知哪句話惹得壁君不高興了,竟氣的臉都變了形,連精緻的妝容也沒法兒遮蓋得住,。
“珠兒知錯,請壁君息怒,請壁君息怒…”
珠兒跪在地上,一個響頭接着一個響頭地叩在地上。
壁君收拾了一下心情,又重新恢復知書達禮的樣子。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趕緊起來!”
“諾,謝壁君。”
擡起頭,便看到珠兒的額頭上滲出的血絲映着點點青紫,屬實有些觸目驚心。
“委屈你了,下次小心些…”
壁君又恢復成知書達理的模樣,隨手抽出條帕子,竟親自替她擦了擦。
珠兒着實不敢動,雖然心裏怕的很,也只能由着壁君去了。
“珠兒,三年前調進周獻公府的那個落衣,現下還在不在府中當差?”
“稟壁君,仍在當差,現下在老祖房裏當個還算伶俐的奴人,還算受賞識。”
“你去敲打敲打她,讓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是該出出力的時候了。”
“諾。”
“附耳過來。”
珠兒聽話得將耳朵遞過去,竟是越聽心越驚。
“你可聽明白了。”
“稟壁君,珠兒曉得了。”
主僕二人登車上馬,馬車轉了個彎便消失不見了。
*****
“阿翁可在?”公子卿固抱着趙小五跨過一個門檻又一個門檻,小心得不敢亂動,斷不能叫姑娘的傷口崩開。
“在在在,主君等了公子一天了,現下在書房。”回答者邊說邊擦拭去眼角的淚水。
此人正是周家大管家周福。
“去稟了阿翁,我去見了老祖就來。”
“唉唉,我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