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巴不得早些看到,現下近在咫尺。
一衆閒人,期盼已久的,公子別開生面的祕密,終於是揭曉了。
趙小五赫然曝光在大衆視線中,任着、由着他們審視,考究,議論。
丫頭房的丫頭們,來自於各個不同的院子,人多嘴雜,本就是些勢利眼,今日看誰得了主子的寵了,剩下的或是上趕着巴結,或是集體孤立奚落。
總歸丫頭的日子,不是好過就是難過,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趙小五看起來屬於後者。
究其原因,根兒上還是在公子卿固。
那些個癡心妄想,伸手墊腳也觸不到公子之人,大多將怒氣潑在了趙小五身上,憑甚她便可以?也早早就視她爲眼中刀,肉中刺,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
趙小五的每一次的經過,出現,都會引起一陣喧囂和熱鬧。
話裏話外,不過是些難聽的話。
是夜,趙小五拖着疲憊的身子,才從漪瀾院回來。
剛剛洗漱一通,累的眼睛有些睜不開,趙小五掙扎着爬上通鋪,掀開布被,方一躺下,便一個激靈地跳了起來。
“呀……”
掀開鋪蓋一看,心都跟着涼了,不知是誰作弄與她,將整個鋪子都灌滿了水。
如今,眼下已經是一通水鋪子了。
“嚎叫什麼?這麼晚了,偏生你不睡,我們還想睡呢!”
趙小五咬牙切齒,“是誰?到底是誰?”
“哪個不開眼的,將水撒在了你阿母的鋪上,怎的這麼不孝,小心日後嫁不出去,連阿母都欺侮的人,就是嫁的出去,也只配給別人做小的。”
“就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伎倆嗎?簡直幼稚可笑!”
老虎不發威,都拿她當病貓了,是嗎?
就算不是眼前的這幾個,那也跑不下院子裏的其他人,就算是敲打敲打,也是好的。
那今日便叫她們看看,她趙小五也不是屬包子的,哪能任她們揉,她們搓。
不讓她睡,那今日大家誰也別想睡成!
一個長相五六分的姑娘,一咕嚕從通鋪上爬了起來。
“說誰幼稚可笑,趙姑娘當真是知書達禮,屬清流人家的姑娘,句句出口成章,問候別家阿母,可真應該讓公子來好好聽聽,趙姑娘平日裏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趙小五冷笑一起,“我說的是灑水之人,你這麼上趕着自討沒趣,那就是你灑的了。”
“我……不是……”
“對,我方纔罵的便也是你!”
“頂什麼嘴,阿母教訓不爭氣的女兒,還需要挑時辰,看日子嗎?”
“你……”
“你什麼你,你日後給你阿母小心些,不然看阿母不撕爛了你的嘴。”
趙小五一席話,屬實有些糙了,話一出口,整個屋子都被炸醒了。
“呦,你還當這裏是聽風棧呢,都尊着你,養着你,護着你?”
“我們可不是聽風棧的那些個丫頭,聽你在這裏對着我們吆五喝六的,你在我們這,算個什麼東西!”
“就是,什麼東西,跑來這裏裝什麼裝?”
吵架上頭。
簡直上頭。
趙小五現在憑着的就是一腔熱血,她憋屈了太久了。
“呵呵,看不過眼,嫉妒了都?”
“怎的,不是我原先住的聽風棧又怎麼的?”
“我背後就是有人了,怎麼着?有本事你們也去攀了高枝兒!”
趙小五的話像機關槍,一下一下錘在那些個丫頭的痛處。
痛不痛的,趙小五不知道,但是眼見着,對面已經是四處跳腳了。
“唉,你們都來看看,瞧她那神氣勁兒,不過是仗着一張狐媚臉,裝得下楚楚可憐,這才得了公子的另眼相待。”
“就是,再會些甜言蜜語,或是擠兩滴眼淚的,公子還能不陷進去?”
“小蜻,小蝶,你們還是少說些吧,小心有些人啊,給你們告到公子那裏去,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就有你們好受的。”
敲敲打打一通,左不過是些冷言冷語。
“哈哈哈……”
趙小五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順着他們的意思,恐嚇道,“謝謝你們提醒我,明日我便去公子那裏說道說道,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下。”
“唉,你們也可以去公子跟前兒說道說道,我不攔着。”
趙小五一拍腦門兒,“糟糕,我怎麼忘了,你們見不到公子的。”
“你……”
趙小五總歸是出了口惡氣,嘴上佔了些便宜。
房門突然哐噹一聲被砸開,屋裏瞬間便靜了下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