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鋪上多出的位置,恰好可以再放上一牀鋪被。
就是這麼巧,像是算準了一般。
“趙姑娘先坐坐”,順着趙小五的眼神,落衣淡然,“說來也真是趕巧了。”
“你瞧,這個位置原是同我一起住着的姑娘,她不久前被老祖赦了出去嫁人,這地方纔空了出來的。”
“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這檔子事。”
趙小五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她能拉着自己過來。
可不能叫落衣覺的自己是個翻眼狼,趙小五是謝了又謝,忙一起幫着收拾出來。
“趙姑娘不必爲着方纔的事傷神”,趙小五的落寂落在落衣的眼中,“姑娘們多了,磕磕絆絆自然是短不了的。”
“以後熟識了,說說笑笑又可以玩做一堆,眼下萬不可叫這糙米大小的事掃了興致。”
趙小五點點頭,“落衣姑娘說的極是,本是不該糾着這件事做文章的,奈何到了那個節骨眼,人始終沒能出來,日後定是要改的。”
落衣讚許地看了看趙小五,邊從竹櫃中取出多餘的鋪被,替趙小五安置好。
“今日的事,權當做了一場夢,明日醒來,便忘了去,該幹什麼接着幹什麼就妥了。”
說着拉着趙小五坐在通鋪上。
“趙姑娘莫要嫌棄,今日便在這裏將就一晚。”
“明日我去找管事的婆婆,替趙姑娘再要上一牀鋪被,到時候你是想留想走,都是可以的。”
算起來,這是除了洱伊以外,趙小五結交的第二個女性朋友。
也是幫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人。
趙小五不光嘴上,心裏也是感激的,面上又是一頓感激不盡。
夜已經深了,匆匆忙忙一陣,二人便吹燈歇了下來。
一屋二人,一左一右,逐漸進入夢鄉。
暗黑的屋裏,落衣的眼睛突然睜開,身邊的趙小五呼吸傾吐均勻,已然睡得深沉,想必是累的不輕。
落衣此刻卻是精神奕奕,腦海中算計着潑天大計,甚至興奮地有些難以入睡。
壁君交給她的任務,她遲遲沒能推進,再不下手,過些日子,壁君必然會追究她的責任。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趙小五趕了出去,只能通過智取。
所以她選擇接近趙小五。
沒錯,今日這齣戲,完全是出自於她的手筆。
是她,安排趙小五同愛慕公子、一心想要接近公子的丫頭們同住。
是她,暗中大力傳播趙小五同公子卿固關係不尋常的消息,惹得同住的丫頭眼紅的發瘋。
是她,從中做梗,挑撥趙小五與丫頭們的關係,丫頭們誤以爲趙小五攜着壞心思。
是她,趁人不備的時候,溜進趙小五的屋子,在趙小五的通鋪上,灑上一瓢潑大水,又安安好好地遮蓋住。
此刻,趙小五在落衣眼中,不過是個沒見過勾心鬥角,打小門小戶裏走出來的嫩芽子。
落衣眯了眯眼睛,要想收拾這個嫩芽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她不得不忌憚老祖與公子卿固,一來,他們是這府裏的主子,最是不想看到府中雞犬不寧,二來,深門大院裏的人,是見慣了這些勾當的,想遮過他們的眼睛並不容易。
本着不能暴露自己,趕走趙小五的宗旨,她得細細規劃接下來的計謀。
好在來日方長。
落衣輕輕打了個哈欠,歪着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可憐的趙小五,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甕中的鱉,妥妥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
公子徹冷着一張臉,目不斜視地跪坐在宗祠中。
身前明晃晃,除了燃着的焚香薰得整個屋子煙霧繚繞,就是一排排的牌位,黑漆漆一片。
身後撲棱棱,同樣跪着個青年人,兩眼低垂,一副隨從打扮。
公子卿固嘴角張揚,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說,阿翁是如何知道的?”
“怎的我一回來,便叫我罰跪在宗祠?”
青年人忙垂下了頭。
“稟公子,前幾日主君來咱們院子裏找過公子,公子適逢與左副府中同他見面,我便隨便扯了個慌,說您帶了人去了西郊狩獵。”
“沒成想,主君要同左副商議沭陽城太子和親的事兒,便派人去了左副府中。”
“去的人恰好撞見了公子同左副來往甚密,便報了主君。”
“主君連查了幾日……”
公子徹接着道,“連查幾日,發現我同左副接觸頻繁,壞了他前面定的規矩。”
“不同宮中核心官員,來往從重,免得引起王上猜忌。”
青年人點點頭,“公子說的不錯,就是爲着這。”
“公子莫要擔心,主君現下正在氣頭上,說不定明日就好了。”
青年人的話並,沒有得到公子徹的迴應,而公子徹的思緒,早就飛向了九霄雲外。
阿兄,希望這裏面沒你什麼事。
不然這些年的恨,一下子又怎麼還的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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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生活嘛,誰又不是邊走邊試探,且走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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