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其人,先聞其蹤跡,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廳,瞬間靜了下來。
“王上躬安……”
此起彼伏的聲音,彙集在一起,如同敲響的巨大洪鐘,震耳欲聾。
趙小五有些暈暈乎乎的,胡亂間隨着這些人跪拜下來,但還是慢了一拍,在人羣中顯得有些突兀。
她懊惱地低下頭,閉着眼睛,不忍直視自己的愚蠢行爲。
她不作死,誰作死呢?
“都起來吧。”
“謝王上……”
“謝……”
聲音渾厚富有男性歲月的痕跡,不急不慢,節奏張弛有度,不驕不躁,富有威嚴。
這便是當今的王上了嗎?
趙小五忍不住的好奇心,偷偷瞄了一眼,這一瞄,便又落後於旁人一步,稀里嘩啦地趕忙隨了衆人起身。
趙小五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人還沒看到,自己差點兒又暴露了。
她正正經經,老老實實地立在人羣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今日,孤與衆卿齊聚一堂,是爲着慶祝遂、北兩國的大喜事,並與兩國臣民一同分享這一份喜悅。”
“此爲國事,也是家事。”
“今日大家便敞開心扉,暢所欲言,不必拘泥於朝堂之上的規規矩矩,且放放輕鬆,只當是走親戚,串門子。”
趙小五撇了撇嘴,果然,這些領導們嘴上都是沒有把門的。
好話誰不會說呢?但是誰敢真的那麼做呢?
大膽的擡起頭,遠遠地,將坐於首位上的大人物看了個模模糊糊。
遠觀,年紀不大,完全沒有到趙小五想象的頭髮花白的程度,頂多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
雖看不清面目,但仍能感覺到他嚴肅威嚴,渾身上下自帶氣場。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強大。
“謝王上體恤……”
場上的人也沒閒着,十分有眼色,又是齊刷刷地一陣恭維。
“今日太子大婚,孤高興,遂國後繼有人了,也爲着遂國與北辰的千秋萬代的平和,此乃兩國及臣民幸事也。”
“來呀。”
“臣在。”
“可以開始了。”
“諾。”
看來還是有個儀式的。
在趙小五這個外人看來,這一切都是陌生的,新鮮的。
只見一名身着墨綠袍子的男子,邁着慷鏘有力的步子,將一托盤東西呈到王上跟前。
“王上請。”
王上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從托盤裏拿出一束粟米杆杆來,另一端富有飽滿顆粒,正壓的搖搖欲墜。
這時,從旁邊走走上來一人,同樣捧上來一個托盤,這次趙小五看清是什麼東西了,原來是一隻碩大的陶罐子。
陶罐子沉甸甸的,看上去有些份量。
王上走上前去,將沉甸甸的粟米蘸在陶罐子中,帶出一串水花,手肘一搖,穩穩的甩向半空之中。
“一曰,敬天,願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接着,又在陶罐子中蘸了一蘸,帶着的水花,頃刻間被甩向了大地。
“二曰,敬地,願國泰民安,人壽年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