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唉,你們回來呀……
趙小五有一種越來越無力的感覺。
橋上的兩人還自顧自地說着,沒有看到橋下發生的一切。
“公子,您說會不會他們發現了南來的難民,是咱們……”
“祁央,莫要自亂了陣腳,咱們接着往下看,看看他胡瓜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諾。”
趙小五除了五雷轟頂,就是五雷轟頂。
難道之前他們遭遇的難民之流,也是出自他們之手嗎?
趙小五不淡定了。
他們做了這麼多,究竟是爲着什麼?
“唉,公子,您瞧,河面上是什麼?”
壞了!
說什麼來什麼。
公子影說着祁央的手指望下去,只見輕飄飄的黍麥秸稈,已經順着水流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並且!
還有源源不斷的秸稈正不斷涌現出來。
公子影的太陽穴跳了一跳,“以前從未見過如此稀奇古怪的現象。”
“祁央,你去派人查探查探,看看發生了何事。”
“諾。”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應該是祁央跑走了。
趙小五想了想,忙將懷中的蒲團取了出來,扔的遠遠的。
她不允許這樣的失誤,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做完這一切,趙小五一個猛子扎進了流水的深處,將蹤跡完全掩蓋下去。
她決定了。
她不走了。
面前的這麼多的謎團尚未揭開,真就這麼走了,逃是逃了,可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若他們將矛頭對準的是公子卿固,那至少趙小五可以掌握他們的動向。
趙小五茅塞頓開,如魚得水地暢遊在水中。
眼下,她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解釋自己行蹤的理由。
橋上的公子影,看到橋下晃過一枚蒲團,蒲團撕裂之處,還依稀能看到掉落出來的秸稈。
公子影愣了一下,原是如此。
“嘁!”
他在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下,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小心翼翼了?
“咦?”
陽光下一晃而過的亮點,公子影以爲是自己花了眼睛,沒有去多想。
岸上的趙小五抖落抖落身上的水滴,將滑落出來的玉牌塞回脖子間,向着事發地往回趕。
*****
公子卿固連日來滴水未進,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趙小五的院子裏。
那窗楞是她坐過的,他還記得女子明媚如花的笑顏,是那麼真切與熱烈。
那屋檐,是他們一起賞過月的屋檐,他還記得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圓,就像女子的眼睛一樣,一閃一閃,讓公子卿固迷失了自己。
這屋子……
這裏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與趙小五有關。
可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就變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沒有溫度的屍首了?
抱在懷裏冰冰涼涼的,凍傷了他的心,惹了他的眼。
他想流淚,可就是流不出來。
此生以來的絕望,將公子卿固沉淪至今。
那真的是你嗎,趙小五?
我不信!!
不信!!
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有定數,似乎又在悄無聲息地變化着。
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