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卿固,來,快去,你去送了壁君回府去——”
“去,快去——”
心裏的春湖,炸開了去,翻涌起一朵朵盛開的浪花。
饒是如此,壁君面上卻是裝得甚是鎮定自若,可能,只有胸膛前的鼓點,方能泄露出她的半點情緒。
“這怎麼使得,怎好勞煩公子卿固跑這一遭……”
“不勞煩的,不勞煩的,他也沒勞什子要緊的事兒”,說着聘婷君便剜了公子卿固一眼,示意後者不要多舌。
“來呀,去給壁君採幾束蓮花來……”
聘婷君轉頭朝着壁君嬉笑顏顏道,“阿姊知道,阿妹自然是甚也不缺。”
“喏,採摘些蓮花帶回去,不僅看着舒爽,也算是應景兒了。”
“如此,便謝過阿姊了!”
壁君隨風而動的裙襬,與搖曳的碧連天相互映襯,竟是一副十分絕美的畫面。
“來,替你家主子拿着,回去了,好叫人插起來。”
“我來吧!”
話畢,竟是壁君親手接了過去。
“哎呀,對了,我怎麼忘了?”
聘婷君一聲驚呼,“該叫旁人給壁君取一壺的池水帶回去的。”
“蓮花嬌貴,怕是要原生的水纔行……”
“來呀……”
渾身溼漉漉的奴人,還沒來得及下去換下溼漉漉的衣服,便又被聘婷君指使了去淘水。
“聘婷阿姊,不必過於勞煩了,我府裏是有池子的……”
聘婷君一拍腦門,自己急急躁躁的,可真是太大意了。
“得得得,阿姊的錯,阿姊的錯!”
公子卿固臉上早就掛不住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自家的阿姊,什麼時候才能懂些事,少給獻公府丟人。
“壁君,卿固送您!”
公子卿固隨手從壁君手裏將蓮花取了過來,又引了壁君向前走。
壁君小心翼翼地瞄了公子卿固幾眼,“公子近來可好?”
心臟撲通通地亂跳,壁君忙晃了晃神,遮了遮臉上的慌亂。
“日子一天天的過,怎麼過都是過了,好在也不是太過於無聊。”
“這……”
看着公子卿固臉上的,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其他什麼。
壁君突然覺的莫名的心疼。
“公子何故如此悲秋傷春的,是否遇到什麼難事了?”
公子卿固只不過是照實說了自己的感受。
如果沒有所謂的光環,沒有所謂的枷鎖,他可能就是一個普通人,或者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常人。
可能碌碌無爲,可能背朝黃土面朝天,可能有所作爲也說不定。
無論是哪一種人生,或許比現在更有趣,也或者更糟糕,可這都不是他能選擇的。
是故,不過是平平無奇地活着。
過去擁有過的那一絲短暫的驚喜,是他過往的色彩,但他沒有福氣,那個女子,如曇花一現般地消失不見了。
“無他,走吧,我送壁君上車。”
馬車轉動,叮噹聲隨即響起,車外一側,跟了一名少年郎。
他深邃的目光,穿過微風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