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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骨十五

    隔壁闖入的聲音讓屋內的氛圍尤爲尷尬。姜斯言和韓唯兩人相互望着對方,誰也沒再開口。

    韓唯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看到已經凌晨兩點多,是該休息的時間。他壓低聲音道:“早點休息,明天再討論。”

    姜斯言點頭:“好。”

    韓唯從姜斯言的房間退出,來到大廳,準備訂個房間休息。

    值班小姐一眼認出這是剛纔上樓的兩個帥哥之一。她不覺感到奇怪,才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人就出來了。這時間有點短啊!難不成不行?

    韓唯並不知道對面人的心思,他從錢夾裏掏出身份證,說:“麻煩開間房,要隔音好的。”

    值班小姐:“哦,好。”她一邊辦理入住,一邊用餘光掃視韓唯,心中又有新的想法,她猜八成是兩人不和諧大吵了一架,所以纔會下來開房。

    哎。男人間的愛情也是一樣的脆弱。

    韓唯當了多年刑警,自身比常人敏銳。他很快就察覺到來自賓館工作人員異樣的眼神,同情中帶着不屑,遺憾中夾着可惜,怪怪的,叫他不自在。

    拿到房卡後,韓唯二話沒說就直接上了樓休息,一覺睡到天亮。

    這些年,他的身體比鬧鐘更準時,一睜眼就是六點。四個小時左右的睡眠足以支撐他一天的工作。不過對於姜斯言,這點時間可不會夠,估計還得有幾個小時纔會起來。

    韓唯給姜斯言發短信,讓對方起牀後來他的房間尋他。留好言,韓唯翻身下牀,赤腳走到洗手間,隨意的洗漱一番,一個人出了門。韓唯有長期鍛鍊的習慣,案子不忙的時候,早上起來必定是要跑個幾公里。

    好幾年沒來過濱城,印象裏上一次還是他出國前。韓唯一個人去外面跑了一圈,發現好多地方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出國兩年,萬事鉅變,國內城市發展的速度超過他的想象。他跑了許久,看到一家早餐鋪子,順道買了兩人份的早餐。

    上午九點多,門外響起幾下敲門聲,韓唯從門洞看了眼,是姜斯言。

    韓唯開門:“進來吧。”

    姜斯言聞着味坐在早餐前,韓唯買了煎餅果子和豆漿。他一邊喫,一邊問:“老大,你今天幾點回去?”

    韓唯:“不急。你還要去哪嗎?我聽小田說你要查華恆在濱城的住所,可有什麼發現?”

    姜斯言:“我昨天打聽過了,濱城很小,賓館也不多,而且八年前濱城正趕上掃/黃/打/非,時不時就有警察突擊檢查,各種住宿場所的管理都十分嚴格,連農家樂都必須登記,所以不可能存在不登記的情況。”

    韓唯想起幾年前全國都在掃/黃,有些小城市更是重點打擊對象,濱城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說來,華恆如果來到濱城必然會有記錄,但現實卻是沒有。

    “奇怪?”韓唯想不通,“”這其中哪裏出了差錯?”

    姜斯言:“我也覺得奇怪,很多事情到這完全說不過去。”

    韓唯想起昨晚沒說完的話題,問:“對了,你昨天說你有個大膽的想法,是什麼?”

    姜斯言嚥下最後一口餅,說:“隔牆有耳,我們出去說。”

    韓唯想起昨晚的尷尬,點了點頭:“好。”

    兩人一同退房,回到韓唯的車上。

    韓唯:“說吧。”

    姜斯言:“我懷疑華恆從來沒有來過濱城。”

    韓唯意外:“有什麼證據?”

    姜斯言:“昨天我和花哥一起詢問了華恆的大學同學。”

    韓唯:“大學同學?你找到的?”

    姜斯言點點頭:“嗯。”

    韓唯意外,這種事一般都是袁哲和老羅比較擅長,姜斯言很少會參與這方面的工作,“你怎麼找到的?”

    姜斯言:“騎士幫我找到的。”韓唯:“騎士?你的那個朋友。”

    姜斯言:“對。他之前打電話詢問過案子,我覺得奇怪,他以前從來沒有問過我辦案,所以那天我去找他聊了聊,得知他和華恆認識。”

    韓唯:“就是你說你要去施展魅力的那天?”

    姜斯言點頭:“是。我那天就是隨口一說,不過當時我也不能確定,畢竟只是我的猜測,也怕大家抱有希望,所以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原來姜斯言不是不務正業而是去查案,是他誤會了。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韓唯爲自己當初的衝動致歉。

    “沒事。”姜斯言搖搖頭,“這件事翻篇了。”

    此前,他的確介意韓唯問也不問就劈頭蓋臉地罵他,不過昨天韓唯主動示好,兩人間的矛盾也解決,他也就不在意了。

    韓唯猶豫了下,問:“你有沒有想過去接受心理治療?”

    “沒用的。”姜斯言知道自己有病,而且病了很久。他尋求過心理醫生的幫助,但是最終收效甚微。

    這些年他也沒尋求到治癒的方法,遇到問題還是習慣性的逃避,對於自己這個毛病他清楚卻不知如何應對,更說不出口。

    童年時期遭遇的折磨是他說不出的痛。醫生也曾說過治癒需要契機,有些人可能一兩年就能走出來,而有些人會是一輩子困在其中。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幸運兒,不然他就不會是這樣的出身,爹不疼娘不愛。老天爺似乎覺得他好欺負總喜歡捉弄他,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最初他還想反抗,到最後卻只能妥協。反覆幾次,姜斯言認命了。

    他的人生格言從自強不息人定勝天,變成聽天由命苟活於世。

    時間是最好的老師,教會了他生存法則。

    爲了能適應這個社會,也爲了保護自己,姜斯言學會了隱藏鋒芒,學會了見風使舵,每日以虛假的面具示人,漸漸的他變成了另外一人。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看不慣他,質疑他,說他享特權,說他不配當警察,沒人願意去了解他的真實想法。

    姜斯言時常用一句“討厭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來安慰自己。

    他的人生早在九年前那場車禍後就由不得他,他的命運也從他看見鬼的那一刻開始改變。他不單單爲自己而活,還肩負着別人沒有的使命。

    與鬼共存,替鬼申冤。

    姜斯言早已分不清這是老天的又一次玩笑,還是他人生的必要考驗。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想問爲什麼是他,爲什麼偏偏是他,只是他無處詢問,只能接受。

    擁有鬼瞳,擁有特異功能,他的人生註定與普通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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