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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骨六

    姜斯言跟着韓唯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韓唯和袁哲忙碌了片刻後,朝着姜斯言喊道:“走了。”

    姜斯言立馬站起來,拍了拍褲子的褶皺,跟在了韓唯的身後。

    “老大,我們要去哪兒?”

    “南區的花蓮派出所。”

    “嗯?派出所?”

    “八年前負責調查華恆失蹤的警察,現在就職在那。”

    姜斯言疑惑,花蓮派出所地處偏僻,管轄的區域是南區幾個老小區。雖說失蹤不屬於刑事案件,但綜合各種原因,當年處理案件的也不會是派出所的警員,這其中又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韓唯上車後,看到身旁的姜斯言用手指來回搓着下巴。這是姜斯言的一個習慣,每當他陷入思考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做出這個動作。

    韓唯:“在想什麼?”

    姜斯言放下手,轉過頭看着韓唯:“在想這人是犯了什麼錯會從分局轉到派出所呢?”

    韓唯:“去了就知道了。”

    花蓮派出所位置偏僻,從市局開車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抵達時,已經是下午。姜斯言的肚子不爭氣地鬧起了脾氣,連着響了好幾下。

    韓唯聽得不覺笑了出來,“等這邊詢問結束,就帶你去喫飯。”

    姜斯言拼命地點了點頭,“好。”

    兩人走進派出所,正巧一個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警察走了過來。

    “是市局刑偵的韓唯隊長吧?”

    “你好,我是韓唯,您是盧泰然,盧警官嗎?”

    “是我。”盧泰然點頭,“二位辛苦了,從市局過來花了不少時間吧!”

    “韓唯:還好。”

    “我們到辦公室聊吧!”

    “好。”

    盧泰然給韓唯和姜斯言倒了兩杯溫水,“先喝口水。”

    韓唯接過:“謝謝。”

    盧泰然:“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會知無不言。”

    韓唯:“能回憶一下當年查案時的細節嗎?”

    盧泰然:“其實這個案子很特殊。我當時接到案子的時候,距離華恆最後一次露面已經有七天。”

    韓唯喫驚:“七天?他的家人不是在他失蹤二十四小時後報案的嗎?”

    姜斯言在一旁同樣感到困惑,他幾乎查閱了當時所有的新聞報道,但是並沒有任何一條新聞表示華恆失蹤七日。

    盧泰然:“這個問題說來有點複雜。當時因爲涉及到華恆本人的隱私,以及他們經紀公司的要求,纔沒有對外公佈這個消息。其實華恆那時候正好有個休假,算是個閉關,大概的意思就是四五天不工作,幹什麼沒人知道。所以一開始沒有人在意,但是到他該回來的日子卻沒回來。他經紀人說華恆這個人一項準時,然而那次卻突然失約,經紀人立刻覺得不對勁,打電話聯繫發現電話關機,這才報了失蹤。”

    韓唯:“所以他其實是失蹤了七天。”

    盧泰然搖搖頭:“說是七天也不對,因爲雖然他沒對外露面,但是他不在的那幾日每日都會發短消息報平安給他的經紀人。而且我們在他的家找到了手機和鑰匙,這些在他離開時都帶走了,所以我們懷疑他回過家。”

    姜斯言:“可是他不是和團員住在一起嗎?他回家他的團員也都該知道吧?”

    盧泰然:“說來也巧,恰好那幾天幾個團員在外地有其他的工作都不在家,所以沒人見過他。當時我們推測是他回家後又出門,之後人才失蹤的。”

    韓唯:“查了當時小區的監控嗎?”

    盧泰然:“這就是最氣人的地方,偏偏那幾天小區監控處於維修狀態,所以根本沒有監控記錄。”

    姜斯言:“是巧合嗎?”

    盧泰然:“是,雖然我也不願承認,但是當時物業的負責人說是例行檢查,每年都會有一次,時間都是早就定好的,不存在人爲破壞。”

    韓唯思考了下:“有查過那七天的手機定位嗎?”

    盧泰然點頭:“查過,手機在外地,但是沒查到任何住宿記錄。”

    韓唯:“那他的經紀人怎麼看這件事。”

    盧泰然:“經紀人表示這很正常,華恆的休息就會到處轉,爲了尋找靈感,而且去哪從來他都不說,也沒有規律可循。”

    姜斯言:“難怪當年查不出個結果,他本人的這些做法就加大了破案的難度。”

    盧泰然嘆了聲氣:“的確是這樣。當時我們找了很久,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最後不得已才放棄,到現在這個案子也沒銷案。一般來說,一個人下落不明四年,在法律上可以宣告死亡,但是華恆的家人一直不願這樣做,他們堅信華恆會回來。如今這個結果,也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接受,等了這麼多年,如果一直不知道至少還有個盼頭,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三人紛紛陷入沉默中,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有時不知道還能有個希望,知道了反而成了絕望。

    過了許久,韓唯纔再度開口道:“還有其他的嗎?比如他的經紀人,他的同事朋友之類的,當時是否有懷疑過華恆遇害?是否過懷疑的對象?”

    盧泰然:“當時確實懷疑過他遇害了,爲此我們調查了華恆周圍所有親近的人,每個人對華恆的評價都極高,都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沒有發現疑點。”

    韓唯疑惑:“沒有?”

    盧泰然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我負責這個案子的時候也當了警察十幾年,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每個人眼裏的茫然和悲傷不是假的,我確定他們沒有說謊,他們擔心華恆,期望華恆回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華恆去哪了。”

    韓唯:“太奇怪了。”

    “確實。老實說今天看到網上爆料的時候,我也是愣了一下,還一度懷疑不敢相信,畢竟這件事過了太久。結果接到你的電話,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時間,也是這個季節,天都冷了。”盧泰然說話的聲音變得傷感,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韓唯:“這是我當年記錄案件用的筆記本,裏面有些筆記希望能幫到你們。”

    “謝謝。”韓唯感到驚訝,案子過去了八年,他沒想到盧泰然居然還會保留這個筆記。

    “我能問個私人問題嗎?”姜斯言表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說無妨。”

    “你爲什麼會到這個派出所?跟這個案子有關嗎?”

    “算是吧。當初辦這個案子壓力特別大,我們一直都找不到線索,華恆的粉絲便將憤怒轉移到我們身上,聲討我們警方辦案不力,我甚至收過恐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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