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誰?
姜斯言站在原地,眼神左右飄蕩,一會兒左看看一臉篤定的龐賓,一會兒右看看不苟言笑的韓唯,最後悠悠開口道:“不知全貌,不予置評。”
韓唯不悅:“你不信我?”
龐賓反駁:“你別信他。”
姜斯言左右爲難地看着兩人,第一次被兩個男人卡在中間,逼問信不信的問題。場面一度陷入僵局,安靜地只剩下風吹過樹枝搖晃的聲音。
誰都不說話總歸不是個辦法,姜斯言猶豫了下,說:“要不你倆誰給我講一講你們之間的故事,我來當裁判給你們評評理。”
“好。”龐賓剛要組織語言和姜斯言說道說道,就被韓唯截了胡。
。
“他單方面喜歡的女生追求過我,然而我並沒有和那個女生在一起,所以這怎麼能算是我搶了他女朋友。”韓唯一句話總結完兩人的恩怨過往。
姜斯言點點頭:“確實不能算。”
龐賓不滿,反駁道:“屁,我們都一起出去玩過,牽過手擁過抱,還互相在情人節送了巧克力,怎麼能是單方面?明明是雙向的。”
韓唯面露無辜:“你自以爲是雙向的,其實並不是。她明確和我表示過你們沒關係,是你單方面糾纏她。”
龐賓激動道:“你胡說。”
韓唯淡漠地應答:“沒有胡說。”
龐賓急了:“你有。”
韓唯依舊從容,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有。”
龐賓不依不饒:“你絕對有。”
韓唯無奈嘆口氣:“我絕對沒有。”
姜斯言:“停,打住,都閉嘴。”
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像兩個小學雞一樣,爭論着你有我沒有,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姜斯言雙臂一撐,用手隔開兩人:“我懂了。”
龐賓不解:“你懂什麼了?”
姜斯言嚴肅道:“我懂了你們之間的關係。你的目標是女生,女生的目標是韓唯。說實話,你倆都算不上競爭關係,都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簡而言之,你是女生的備胎。”
一語中的,龐賓像個霜打茄子蔫了下來。
韓唯點點頭,覺得所言甚是。
姜斯言走到龐賓身邊,用男人之間相互安慰的方式,用手拍拍龐賓的後背:“算了,龐隊長,天下何處無芳草,說不定下一個會更好。”
龐賓冷冷地說:“這句話用在你們韓隊身上更合適,他的女朋友不要太漂亮。”
姜斯言喫驚不已,韓唯居然有女朋友,在一起工作這麼久他居然都沒聽韓唯提起過,也沒見過。難不成韓唯還是一個喜歡偷藏着的人。
韓唯注意到姜斯言充滿疑惑的雙眼,迴應道:“分了。”
龐賓:“至少曾經擁有。我跟你說韓唯的前女友那是廣大男性同胞心中的夢中情人。”
姜斯言好奇什麼樣的女生能入得了韓唯的眼:“夢中情人?這麼厲害?”
龐賓:“嗯,長得漂亮,身高一米七以上,魔鬼身材,學歷好,家境好,善良大方,還會做西餐麪點。每次放假回警校,韓唯的女朋友都給他帶一堆好喫的。我們這些單身狗都要羨慕死了。”
姜斯言點點頭,果然韓唯看上的都是極其優秀的人,“既然你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你還把他當情敵?”
姜斯言笑了,龐賓不過是氣不過而已。男人有時幼稚起來,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我那時候的確沒有,之後纔有的。”韓唯解釋道。
龐賓:“不管,反正他就是有了,還談了好多年。”
姜斯言意外:“還挺長情。”
龐賓:“這倒是。當時警校不少人還等着韓唯和女朋友分手,來一個趁虛而入,誰知道沒機會。一談就談了七年。”
七年,人生能有幾個七年。韓唯可以和一個女生在一起這麼久,本身就很讓人驚訝。
姜斯言:“那爲什麼分手?”
龐賓:“說到這。”
韓唯不喜姜斯言和龐賓聊太多,“你是來調查案子的?還是來調查我情史的?”
姜斯言笑笑:“順便一下,一舉兩得。”
韓唯:“行了,抓緊查案,我們還要回去開會。”
龐賓開口問道:“你們想問什麼?”
姜斯言:“關於至德中學死亡預告的最初兩起案子。第一起案子沒有查到死者苑雅楠如何食用到過敏物的嗎?”
龐賓點頭:“對,當時我們查了死者的個人用品,以及學校食堂提供的午餐,都沒有花生出現。問過她身邊的同學,根本沒人知道她花生過敏,也沒人給她喫過花生。而且她的同學反映,死者並不喫別人的東西,喫東西非常挑剔講究,不是一個會亂喫東西的人。”
食物過敏的人對於飲食會十分在意,生怕一不小心誤食過敏物。苑雅楠這般小心情有可原,可是如此謹慎的人又是怎麼會食用到花生的呢?
姜斯言又問道:“我看卷宗寫到排除他殺。”
龐賓:“我們從多方面調查過死者這個人,學習好,樂於助人,深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沒有和人結過仇,也沒有和誰鬧過矛盾。最終只能將案子定爲一起意外事件。”
姜斯言:“可是你們自己信嗎?石碑上出現過名字的人死了,只是一場意外?”
龐賓:“不信,但是當時找不到任何證據是他殺的,我們警方破案也是要講程序的,這道理同樣身爲警察你也應該明白,時間到了查不出問題,也只能結案。”
姜斯言嘆了口氣,龐賓所說的他懂得。有些事即便是你不情願也無濟於事。
“還有一件事?”
“什麼?”
“第二個死者許全爲什麼沒有屍檢報告?”姜斯言一早翻閱案件卷宗時,反覆查看幾遍都沒找到死者的屍檢報告。
“死者家屬不讓進行屍檢。”
“什麼?”姜斯言喫驚地看向韓唯。韓唯的臉上同樣表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死者的奶奶死活不答應,說既然人是自殺死的,就讓許全留個全屍,屍檢後人就不完整了,不能輪迴重生,還說什麼重生了也不健全。好像他們家信個什麼,神神叨叨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東西。”
姜斯言:“那怎麼確定是自殺呢?”
龐賓:“報告寫了走廊監控拍到死者進入洗手間前手裏拿着白布和椅子。而且法醫根據勒痕判斷確定非他殺,也就沒做屍檢,只能初步斷定是自殺,然後草草結案。”